汪伯彦说道:“惊扰到黄相公了。我那里有什么冤屈,只是看到你儿子伯瑞给你带的孝敬品,忽然想到了我的儿子汪似还在金人大营受罪呢。唉!”
黄潜善听他这么说,紧张的心情才放了下来。
原来,就在前几天,即建炎二年八月初,金人第四次大举南侵,中、东两路金军合兵后,全力进攻相州(今河南安阳),结果遭到宋朝宗室、太宗皇帝的六世孙,知州赵不试的英勇抗击。在这次侵略中,金人抓走了汪伯彦的儿子、军器监丞汪似。
因此,汪伯彦触景生情,不禁流下泪来。
黄潜善安慰他说道:“相公不必着急。这事情咱们从长计议,总会有办法的。”
汪伯彦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却被金人抓走了。我在考虑我的后半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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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潜善说道:“虽然我年龄比你小,今年也整整五十岁了,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岁月不饶人啊。”
汪伯彦说道:“现在天下动荡,朝廷播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安居乐业呢。这只能怪咱们命运不好。你看蔡京父子运气多好,真是享受尽了人间富贵。”
黄潜善经他这么一说,知道了他的来意,就说道:“不知相公有何见教?”
汪伯彦说道:“不知相公记得当年东京的繁华景象吗?”
黄潜善说道:“当然记得。当时那里汇集天下名流,物资丰富,都市繁华,夜夜笙歌,那是何等辉煌!”
汪伯彦说道:“那蔡京父子、朱勔父子最后怎么样呢?”
黄潜善说道:“他们以花石纲为名,搜刮民财,导致民怨沸腾,当然被贬斥了。现在家道中落,这人人皆知啊。”
汪伯彦说道:“看来伴君如伴虎,官场宦海往往有惊涛骇浪,还是非常危险的。我倒是有一个良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黄潜善说道:“你我现在被人视为同党,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尽管大胆说就是了。”
汪伯彦说道:“相公是否记得当年东京外城南熏门里面、正对着中城朱雀门的那座‘鸿宴楼’呢?”
黄潜善答道:“当然记得。当年全国各地官员来京,许多达官贵人的吃、喝、住、玩都在那里,非常热闹,好不气派!蔡相公府邸就在那里不远,我以前去过那里。”
汪伯彦说道:“相公知道这座酒楼是谁开的吗?”
黄潜善说道:“据说是一个朱姓商人开办的。那可是天下第一酒楼啊!据说当年太上皇(宋帝赵佶)还去那里享受呢。不过这一切已经烟消云散了,你提及这些干什么呢?”
汪伯彦说道:“我倒有个主意,可保后代没有宦海之忧,却又有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黄潜善一听大喜,连忙催促道“快讲,快讲!”
汪伯彦看到黄潜善非常有兴趣,就押了一口酒,慢条斯理地说道:“只怕相公不愿意去做啊。”
黄潜善说道:“只要不违朝命,不违法乱纪,那有什么不愿意做的?”
汪伯彦说道:“那就好说。你我都知道当今圣上有向南播迁之意,只是不便启口。你我作为圣上的左膀右臂,就应当把圣上的意思宣之于众。”
黄潜善说道:“这个朝廷大内重要官员人人皆知,只是其他底层官吏看不清楚罢了。”
汪伯彦说道:“相公可以先派遣人去杭州,查勘地形。选取一块可以作为都城的地方,做出建筑规划图。然后再在皇城正门之外空旷之地,圈占大片土地,以备将来之用。”
黄潜善说道:“前一段时间,皇上有南迁之意。我已经派人去勘察过了,这里还有一份草图。只是那个地方经过吴越武肃王钱镠、文穆王钱元瓘、邓王钱俶等人的治理,都城虽然很完善,但是已经很老旧了。”
汪伯彦说道:“这个正好。相公可以奏请圣上,暂时住在杭州府衙之内,然后派遣十万人马,连夜修建新的宫城,作为永久定都之所。”
黄潜善拿出了那份草图。汪伯彦指着一处地方对他说道:“相公可以派人把这块地方先圈起来,作为车旅马场之用。”
黄潜善大笑说道:“要这些荒凉地方干什么。这些地方目前还是荒草滩,乱石堆,非常偏僻,连个鸟儿都不去。”
汪伯彦说道:“正是因为这样,现在买下那个地方,就没有人和你竞价。如果你把那里平整之后,当地百姓还会感恩戴德呢。只是我的儿子还在金国扣押着,我没有人去打理这些啊。”
黄潜善说道:“我的儿子现在是朝廷命官,也不好去做这些与民争利的事情。”
汪伯彦说道:“那你我不用出面,找个聪明可靠之人,就像当年蔡大人利用朱勔那有,替咱们打理,这岂不……”两人相视一笑,连忙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