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个时辰之后,牢房栅栏窗口附近由于雨水侵泡,出现松软坍塌现象。曲方一看机会来了,悄悄卸下栅栏,翻过坍塌的围墙,消失在夜色之中,假装睡着的狱吏把这一切看得分明。
金州这个地方山大沟深,森林茂密。曲方不敢走大路,只能在大雾缭绕之中翻过一座又一座山梁。大概三天之后的一天中午,他饥肠辘辘,远远看见山中一处地方冒着青烟,心中大喜,赶紧前来讨口吃的。
来到房子跟前之后,发现房子里面并没有人,倒是厨房里面灶火还在冒着轻烟,案头上有蒸好的土豆和几块馒头。曲方没有多想,立即拿起它们一边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往外就跑。
突然,他发现三名衙役提着腰刀,向他这里围了过来。他转身拔腿就跑,这几名衙役紧追不舍,一直把他追到了汉江边上。
曲方看到前面有大江拦截,后面有追捕衙役,根本顾不上许多,纵身一跃跳入江中。衙役们见状,张弓搭箭,三箭齐发,其中一箭射中曲方的肩膀,一箭射中他的耳朵,他忍者疼痛继续逃跑了。衙役看到追捕不上,也就停在那里看着江水把曲方冲向远方了。
曲方看到官府要杀人灭口,就只能向北金人地域逃跑了。走在半路上,他听说自己的家人全部被不明身份的人员杀害了。
曲方万念俱灰,一路跌跌撞撞,就来到了宋、金战斗的汴京地带。这时宋军气势如虹,进攻凌厉,这使得曲方倒是担心起来,因为宋军如果获胜,就会把他抓起来杀掉的。
正在走投无路之时,听到了宋军撤退的消息,于是赶紧前来告诉金人大元帅完颜宗弼。
完颜宗弼听到这里,才相信了他。于是问道:“岳少保以五百骑兵大破我们十万骑兵,汴京民众日夜盼望他们前来,他们怎么可能不守卫这里,反而要退还呢?”
曲方说道:“自古从未有过权臣在内,而大将能立功于朝廷之外的。我估计他岳少保本人况且不免保不住性命了,怎么还能恢复中原成功呢?”
完颜宗弼问道:“此话怎讲?”
曲方说道:“宋廷极其黑暗腐败。由于宋廷尊崇儒生,贬抑武将,因此他们一旦看到武将建立功绩,就会一定想方设法把他们打倒,贬低他们的功劳。大元帅岂不听说过‘臣闻勇略震主者身危,而功盖天下者不赏。’岳飞现在功高震主,赏无可赏,难道宋帝皇上把江山让给他不成?满朝文武以及宋帝是不会允许他存在的。”
完颜宗弼恍然大悟,就留在了汴京。
岳飞派遣诸将退还武昌,于是颍昌、淮宁、蔡、郑诸州就再次被金人占领了,中原豪杰民众于是都对宋廷绝望了。
岳飞看到壮志难酬,就上书请求辞职归田。宋帝赵构知道,岳飞坚决不能被别人利用。因此宋帝赵构坚决不允许岳飞辞职,岳飞只能从庐山来到朝廷入觐,宋帝把他安抚慰问了一阵子,岳飞只是稍微拜谢了一下,就转身离去了。宋帝赵构心里非常不爽,这使得他想起了当年汉景帝测试大将军周亚夫的情景,对岳飞已经非常不满意了。
金人看到了宋帝赵构的底牌,知道他和秦桧根本不愿意进攻金人地盘,大为高兴。绍兴十年(1140年)七月,金人乘势围攻赵秉渊守卫的淮宁府,宋廷将军李山、史贵以及刘锜的统制官韩直等将领齐心协力击退了金人的侵略。正当士气高涨之时,赵秉渊听说岳飞虽然取得大捷,但是已经被十二道金牌诏令回去了。他自己害怕得罪朝廷权贵,也赶紧抛弃淮宁府从城南逃跑回去了。
看到宋廷的投降策略,金人于是发起全面进攻。他们在河南攻打的同时,金人也派遣大将军古延带领金兵攻打陕西。
前面多次说过,宋廷的根本原则是不主动进攻、攻打金国,不求和金国,但也不允许金国攻打秦岭以南、长江以南、淮河以南的地区。
宋帝赵构以亲札赐给川陕宣抚副使胡世将,详细安排攻守策略说:“今日事势,首先应当尽全力以保秦岭关隘之险。同时,陕西将士与右护军原本不相隶属,正当兼容他们。他们当中有仗义自奋的将士,应当优奖他们以鼓励其他部队的士兵。”
于是胡世将上奏说:“秦岭川口诸隘以及梁、洋州一带,早先已经修筑完毕。现在已经调遣吴璘从白石通过秦州赶紧前来,遏制熙、秦州的要冲地带;调遣杨政在宝鸡,遏制永兴、凤翔的要冲地带;调遣永兴副帅王俊也在盩厔作寨,牵制敌势。自从金人再次侵占陕西后,许多将领曾经接受金人伪命,现在应当允许他们戴罪立功,如能建立大功,就应当破格超转提拔。即便他们跟从金人伪命已经很久了,如果他们率领军队望风拜降,臣也允许他们开启自新之路,多方愿谕,现在已经招到一万一千五百馀人了。总管傅忠信,安抚朱勇,将官梁柄以及统制、统领官,都按照朝廷的规定给他们发了袍带衣服。又有总管魏价等十四员官员,带着城寨兵一千五百多人,还有居于近里的老幼几千人,我们也进行了安抚、劝奖,官员各授差遣,士卒各支请给,与右护军一样进行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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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宋廷诏令川陕宣抚副使胡世将派遣一千多名士兵,准备好舟船一百多艘,满载柴草膏油自从丹州(今陕西宜川县)顺着黄河水流而下,来到河中府(今山西永济市),焚毁金人所系浮桥,另外再选派一万多士兵由斜谷出潼关,以断绝敌人归路。
永兴军路经略副使王俊,派遣统领官辛镇与金人战于长安城下,大败金兵。
胡世将上奏说:“已差遣统领官阎兴带领五百人前去会见知丹州的傅师禹、知陕州的吴琦、知华州的潘道以及忠义统制官傅起等部队,商定一同措置,断毁黄河浮桥。同时,臣又派遣永兴副帅王俊领选先锋勇士三十多人,偷袭攻打驻扎在这里的少部分金人官员,现在已经把永兴军辖区内的兴平、醴泉二县恢复了。现今正与金人相拒,而且当前正是盛暑季节,金兵中暑伤病的很多,暂时还不需要再增加兵力了。加上王俊还在那里,可以乘间断了金人的归路。”
七月中旬,金将古延引兵攻盩厔县。宋军在川陕宣抚副使胡世将的指挥下,永兴军路经略副使王俊带领士兵与金人逆战于东骆谷,双方势均力敌,各有损伤,战事非常焦灼。这时,宋将杨政军连同统制杨从仪偷袭抢劫金人凤翔府的城南寨,缴获了金人战马数百匹。
绍兴十年(1140年)八月,韩世忠带领大军攻打驻守于淮阳的金军,命令各位将领一齐发起进攻。金人赶来救援,韩世忠派遣将士迎击于泇口镇,韩世忠的帐前亲随武翼郎成闵跟从统制官许世安夺门而入,与金人大战于城门之内。成闵身被金人捅伤三十馀枪,许世安被金人在腿胫部射中四箭,但他们奋力杀敌,再次夺门而出。宋军掩护他们回到大营之后,成闵几次都几乎没有呼吸了,在医生的治疗下慢慢苏醒过来,韩世忠大为叹赏他的英勇。又派遣偏将解元带领宋军在沂州郯城县掩击金人,派遣将军刘宝、郭宗仪带领士兵在千秋湖伏击金人所派遣的郦琼叛卒数千人,敌人溺死的士兵非常多,损失惨重,宋军获得金人战船二百多艘。
这年九月,朝廷派遣起居舍人李易赶赴韩世忠军前谕旨罢兵退师。这时淮西宣抚副使杨沂中已经还师屯军驻扎于镇江府,三京招抚处置使刘光世还师屯军驻扎于池州,淮北宣抚判官刘锜还师屯军驻扎于太平州。
韩世忠接到朝廷的班师诏令后,就带领将士一边防守,一边撤退。许世安因为腿部箭疮不能骑马,于是让士兵用肩舆(类似现在的滑竿、轿子)把他抬着回来,韩世忠发现之后,大为恼怒,认为他不爱护士兵,于是责命许世安在马前步行回去,也没有上奏他的功劳。韩世忠上奏成闵之功,朝廷就把他授予武德大夫、遥郡刺史,成闵自此一战成名。韩世忠也因为防守淮阳,被朝廷提拔为太保,封英国公,兼河南、北诸路招讨使。
宋帝赵构看到满朝文武只有秦桧好像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对他的政策意图掌握得十分准确,非常高兴。于是就在九月份底,以秦桧主持建筑明堂的借口,把尚书右仆射秦桧加封为华国公。
紧接着在十月份,又以秦桧主持修书的功劳,把秦桧进升为左银青光禄大夫,封为卫国公。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