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嵩这声阁老叫得轻车熟路,恭维之情溢于言表。
谢东阳缓缓坐下,叹了口气说道:“别叫阁老,老夫如今是临安府尹,可不是文渊阁的大臣。”
陈嵩谄媚提起酒壶倒满一杯,微微咳嗽了几声。
“唉,阁老在下官心中永远都是阁老,文渊阁离了谁都行,但是离不得您啊,陛下迟早还是让阁老回去的。”
谢东阳将酒杯放下,看了一眼陈嵩,神色之中有一抹失望之意。
“老夫救不了你,你与武阳王定下的赌约,这件事陛下绝不会松口,除非是武阳王自愿放过此事。”
“但你觉得,武阳王会放过你吗?”
陈嵩原本就孱弱的身子骨,此时听到谢东阳这番话,不禁脸色更加难看,忍不住就是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陈嵩拍了拍胸口,声音颤抖的道:“阁老,难道真的别无他法吗?那可是一百三十多万两啊,这是下官的全部家产了,这还算上了在我陈家族地的产业,这是真要把下官往绝路上逼啊...”
为官几十年,到头来一毛钱没赚到,还把老祖宗的基业全部赔进去,这要传回去,陈嵩还不如直接找块豆腐撞死。
更何况如今陈嵩已经看明白,自己被踢出内阁也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就当真是一无所有了。
陈嵩继续问道:“阁老,您不是来救下官的,难道是来看下官的笑话吗?”
谢东阳不满的看向陈嵩,老夫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居然跟老夫如此说话?
谢东阳当即便是站起身,冷冷的开口道:“陈嵩,老夫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再给你指一条明路,将这银子赔给武阳王,自己辞官,或许陛下会给你一些补偿。”
陈嵩的脸上浮上一抹癫狂的神情,整个人摇摇晃晃,直接将面前的桌子掀翻,地上当即一片狼藉。
陈嵩的手指一边颤抖一边指向谢东阳。
“谢东阳,你好歹也是两朝重臣,几十年的内阁首辅,居然也怕李兆?你们都怕李兆!”
“老子不怕他!”
“谢东阳,你以为你还能回内阁吗?现在谁不知道,文渊阁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你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
谢东阳愣在原地,听着陈嵩大言不惭的羞辱之词,但谢东阳的脸上却是没有流露出一丝愤怒。
接着便朝着推开门离去,而陈嵩咆哮的声音依然不绝于耳...
府邸外,李兆从马车上走下来,手里还拿着一份圣旨,马车后面跟着上百名金吾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