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咱们几个人吗,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可能是其它人办酒宴吧。”
“贵人真会来?”
“当然,妾身与贵人熟识,他们已经答应中午过来。等会儿人来了,会先聊些事情,到时候会有人喊你们,伱们出去敬个酒,感谢下长史大人的帮助,有什么说什么就行。”
“哦……”
“小萱怎么揣着一根墨锭?”
“新买的。”
“哦,还以为是要送长史大人,其实你们不用送什么东西,长史大人什么都不缺,你们不如不送,心意到了就行,对于贵人,心诚老实才是正确的相处方式,明白吗。”
“明白,不是送贵人。”
“那就好,孺子可教也。”
裴十三娘在包厢里和黄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楼下一楼大厅,正有一位面瘫脸的道袍青年,从黄萱父女抵达此楼起,他就一直坐在大厅角落一张桌上喝茶听曲,茶喝了快两个时辰。
可谓是一杯茶,一上午,踩在最低消费的门槛上,打死不多付一枚铜板。
要不是东家常常强调素质礼貌、不可驱赶任何付费客人,负责一楼这一片桌子的店小二,真想把这穷酸碍眼的面瘫牛鼻子给撵出去。
就在快要正午、浔阳楼午宴即将开始之际,店小二终于得到了清空大厅的借口,他回过头抓了张菜单,兴致勃勃跑了过去,准备撵人,结果返回一看,表情瞬间愣住。
那个面瘫道袍青年的身影已经不见踪影。
店小四望空荡荡座位,忍不住嘟囔:
“算你有眼力见……哎你怎么不把茶叶也吞下,呸真不要脸。”
只见桌上的那只茶杯,喝的不剩半滴,仅剩几片咀嚼过的茶叶片,茶叶店小二一脸嫌弃的收拾起来。
动作迅速,因为今日,浔阳城内最有钱的一批扬州豪商要宴请那位清名远扬的江州长史,好像说还是一场慈善宴会,说是扬州豪商们感受到了长史大人的人格魅力与敦敦教诲,决定捐钱给星子坊的穷人们,专门解决他们十分堪忧的居住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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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店小二不理解这些抠门商人为何突然大受感悟,善心捐款,但不妨碍他今日赚笔小费赏银,这些豪商们哪怕指间流下来一滴油水,也够寻常人家吃饱半年。
慈善午宴消息好像已经传遍城西,前来赴宴的贵客如云,今日大堂要腾空摆桌,坐满来客。
店小二很快就把白嫖牛鼻子抛在脑后,手上的收拾速度加快了点,不敢能懈怠了即将到来的大人物们……
欧阳戎处理完上午的公务,径自去往江州大堂后门。
一辆来自浔阳王府的马车静静停在门口,看样子等候多时。
刚刚上午和裴十三娘约定了中午的宴会,欧阳戎立即派人去浔阳王府通知了小师妹,喊她过来,集合前往。
欧阳戎登上了马车,瞧见小师妹正坐在窗户边,膝盖上放着一只颇为熟悉的竹篮子,里面有诗词红叶与折扇。
他之前没上车前,她好像正在垂目翻阅红叶上的诗句,秋日的阳光照在一张完美无瑕侧脸上,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大师兄。”
“等久了?不是让报信的人叫你晚点来?”
“没事,是我自己要提前过来,正好上午也没事。”
“哦。”
二人聊了会儿,马车缓缓开动,驶向江畔的浔阳楼。
他们都是轻装出门,前去赴宴。
欧阳戎头戴一顶毡帽,上午的绯红官服已经换下,与昨日打扮的一样,一切从简。
前进的马车上,他和谢令姜解释了上午宴的事,后者倒是无所谓,听他安排。
就在马车靠近浔阳楼外不远的一条街道时,突然刹车,马夫出声,马车似是被人拦了下来,欧阳戎皱眉,掀开帘子,往外一瞧。
“发生什么事……陆道友?”
陆压面不改色的登上车,在欧阳戎、谢令姜面前不客气的坐下,突然问出了一个出乎二人意料的问题:
“欧阳公子,谢道友,邀请你俩午宴的那个裴十三娘是何来历,做什么生意的?”
欧阳戎不由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