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八、容真:你到底等谁?

燕六郎重重抱拳,不过走之前,他看了眼长廊上的上午的秋阳,好奇问道:

“明府不是每日上午都去监察院吗,怎么不自己打听,记得前段日子,不是还有八卦……”

在欧阳戎回首眯起的眼神下,燕六郎赶忙咳嗽跑路,离开了正堂。

眼六郎走前还不忘留下了一份今日的新线报。

欧阳戎看着桌上这份每日他亲自送去监察院的新线报,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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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处理了会儿紧急公务,俄顷,站起身,整顿仪容,走出正堂。

两刻钟后。

欧阳戎一如往常那样,来到了监察院。

不过他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先在监察院外的早餐摊子处,坐下点餐,

等吃了碗胡辣汤和两块胡麻饼,饱肚后,欧阳戎掏出碎银放在桌上,在与摊子老板的说笑之中,走进了监察院。

欧阳戎带着新线报,按时来到了监察院。

容真依旧不在。

他站在地板铺满阳光的大厅门外,环视一圈空荡荡大厅。

少顷,脸色毫不意外的欧阳戎,走了进去,来到最上首属于容真的那张桌椅前,将这份新线报放下。

转身离开。

路过了几位熟悉女史,欧阳戎聊了几句,旋即走出监察院。

听她们说,女史大人这几日上午好像都有事情,下午才来监察院,处理新线报等堆积公务。

欧阳戎登上马车返回。

路上,掀开车帘看了眼外面,他脸庞平静。

在上次那场卫少奇、王冷然参加的秘密议事过后,容真就是现在这样了。

欧阳戎每天过来递送新线报,就没再碰到过她。

容真应该知道他每天上午按时过来,不过下午并没有去找他。

当然,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必要。

欧阳戎放在车帘,轻叹一声。

“总不能说,我是缴了雪中烛的剑,才知道她知霜小名的吧,就算认认真真和你说了你也不信,全天下估计都没人信。

“至于……绣娘,我连她是不是隐姓女君都不确定,就算是,称号也无从知晓啊。”

顿了顿,独坐在车厢内的他,揉了一把右脸:

“你就不能像卫少奇、王冷然那样笑一笑,小瞧下我吗?”

……

星子坊,贞光街。

距离某座墙头摆菊花盆的院子不远处,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内,有一道冰冷冷宫装少女身影伫立。

偶尔有贩夫走卒路过暗巷口,都没有发现里面藏着的寂静少女。

容真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

早晨刚过,星子坊的早市格外热闹,街上的喧嚣声不时传来。

之前听欧阳良翰介绍,星子坊这边的街上有很多好吃的早餐摊子,比她监察院门口的那家还要可口。

但容真这几日都没有吃,今日也是。

她吃不下。

容真面无表情,摆着一张妙思嘴里的欠钱仙子臭脸。

她静静看着不远处院子墙头上的那一盆菊花。

这盆菊花平平无奇,但是每日都会被院子里的女主人悉心呵护浇水,摆放上去。

与此同时,每日上午太阳刚刚升起后的某个时分,也会有一辆来自浔阳坊槐叶巷宅邸的低调采办马车,途径这里。

那是一辆出来购买瓜果糕点等物的女眷马车,上面应该坐着该府的丫鬟。

它每次经过这条贞光街,都会恰巧掀开一角微不可察的车帘,宛若白驹过隙般掠过。

容真眼尖瞧见,在那一角掀开的车帘里,总是有一抹她曾见过的熟悉银白色……

容真认识她。

眼见某辆马车再次路过的时辰还未到来,今日来的太早,容真静静站立,看了会儿多日未变的墙头黄花。

突然,她不想再等了。

一阵秋风吹过,巷子内的宫装少女身影消失。

少顷,宫装少女身影重新出现在这座墙头摆有菊花的宅子内,她一路经过客厅、厢房、厨房、后院等地。

宅子里的那位赵姓主妇还有几位丫鬟吃饭、洗碗、插花等生活举动如常,容真就像是一朵云朵飘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容真不是第一次进来。

其实,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她没有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而是步步谨慎,时时停顿,十分警惕某张帘子后方冒出来的越女之剑……

容真默默前进,对于此宅主人的身份,她现在,早已了如指掌。

这位赵姓妇人是折冲府果毅都尉秦恒的女眷,这座贞光街的私宅属于他。

不过眼下,秦恒作为征讨大军的前锋军大将,正跟随江南道行军大总管秦竞溱出征在外,少了男主人,院子里顿时空荡下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