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九、【寒士】遗北,藏于桃花

欧阳戎摸了摸继续温顺低头干饭的有种。

他轻轻颔首说:

“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谢令姜与离裹儿对视一眼,皆扑哧一笑,两位气质迥异的绝色小女郎,笑姿各有千秋。

“你们笑什么,不准笑,不准笑本仙姑,谢丫头,对小戎子,咱们要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咱们要团结起来,团结起来,团结!”

妙思蹦跳起来,急着去捂谢令姜嘴巴,还不忘扭头朝笑而抿酒的离裹儿嚷嚷:

“离姑娘你也是,你别笑,伱瞧着也不远了,以后要是被小戎子欺负了,可没人帮你,咱们现在就要团结起来,不能让小戎子分而化之,把咱们欺负惨惹……”

噗——!

离裹儿不禁捂胸一口酒水喷到了欧阳戎脸上。

妙思说到一半,突然发现一只红袖素手伸来,紧紧捂住了它的嘴。

可还没等它挣扎,又有一只男装衣袖的玉手伸来,盖在了前面的红袖素手上,像是多上了一层保险,俩俩压在她嘴巴上。

是谢令姜和离裹儿,二女几乎同时默契伸手。

“唔唔唔……唔?”小墨精睁大眼睛。

“不准胡扯。”谢令姜板起脸。

“你个小不点说什么胡话呢。”

离裹儿面无表情教训。

然后几乎丝滑的转头,朝瞪大眼睛、摸脸上水渍的欧阳戎,语气硬邦邦道:

“不好意思,没忍住,欧阳良翰,你能不能不要把闲杂人等带进来,把本公主的书房清谈,弄的和戏场一样。”

欧阳戎本来是在逗猫的,手里刚好又捻了一块糕点,准备喂有种。

结果被这位小公主殿下喷了一脸水。

他直接愣住在原地,有些懵逼,手摸了一把脸,低头愣愣一看,是浑浊淡黄的酸水。

嗯,温热的黄酒是这样的。

脚边地毯上,有种左瞧右瞧欧阳戎和离裹儿,似是好奇。

“喵”

它直接一个三连跳,先跃上欧阳戎膝上,叼走他停顿右手上的糕点,再跃回地上,再跃向门口,身姿矫健,一溜烟跑掉了。

可惜妙思就跑不掉了。

被谢令姜、离裹儿,二女四只手,给捂的密不透风。这一幕活像是两个小女孩在抢玩偶一样。

“大师兄没事吧,擦擦。”

谢令姜迅速递上一张香帕,俏脸满是关心之色。

离裹儿道歉过后,本来一只手已经怀里了,见谢令姜已经掏出袖中白手帕,表情没变,手帕掏出,自己擦了擦嘴角,然后目光瞄准了妙思。

谢令姜在忙着给大师兄擦拭水渍。

离裹儿从谢令姜怀里接过了妙思。

“谢丫头你们唔唔唔……”

儒服小女冠还没来及发表宣言,直接被离裹儿的手帕堵住了嘴。

离裹儿一脸专注,认真的把一团手帕全部塞进了妙思这一张爱嘴硬的嘴巴里,一点空隙都没给她留。

“下次不待在公主殿下前面了,这位置遭罪。”

欧阳戎一边低头擦拭领口,一边抱怨了声。

离裹儿不置可否,只是继续玉手捂着哀怨小墨精的嘴巴,问道:

“要不要让彩绶给你找身衣裳?”

“没事,就这样吧。”欧阳戎摆摆手:“刚聊到哪了?”

“寒士的下落。”谢令姜提醒。

欧阳戎颔首,沉吟说:

“据我所知,陶渊明有一个隐藏身份,寒士的传奇执剑人。”

“陶渊明?”

二女诧异,对视一眼。

原本挣扎的小墨精也安静下来,微微歪了歪头,不过没人注意到她。

谢令姜凝眉,离裹儿则是眉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多看了眼欧阳戎。

谢令姜好奇:“史书上说,他晚年不为五斗米折腰,辞官归隐,寒士会不会是被他带去了世外?一起归隐,按照他性格有可能。”

欧阳戎突然开口:“不,不一定。”

“为何?”谢令姜好奇。

离裹儿凝眉不语。

欧阳戎没去看离裹儿,言简意赅:

“他辞官之前,把寒士剑诀留在了东林寺,寒士不一定带走,而且若他是寒士的传奇剑主,史书上没记载下来的经历肯定曲折离奇,很不简单。

“按那时的说法,寒士涉及王朝气运,本就是刘宋皇室所铸,陶渊明一个外人可以成为传奇剑主已经很让人意外了,岂会再放任他带走寒士与剑诀。

“既然留下了寒士剑诀,那么寒士可能也留了下来。”

“等等。陶渊明辞官归隐,和南朝宋的三次元嘉北伐,时间顺序上,哪个前,那个后”

小主,

离裹儿突然问道,同时起身,从一旁的书堆里,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一本书,抽出来,连翻数页。

她一边垂目浏览,一边开口:

“东晋朝之后是刘宋朝,也是南朝中存在时间最久、疆域最大的朝代,共传四世,历经十帝,享国五十九年……

“看了下生卒年,这陶渊明出世东晋,一个没落的高门,祖上有人做到公卿,但后面家族衰落,他勉强算是寒素了……唔这些书上都是些老调常谈。

“说他早年就以隐逸得高尚之名,算是东晋名士,后面活到了刘宋朝,应该是见证了宋武宗刘寄奴建立这座新朝。

“如谢姐姐所说,既然寒士是刘寄奴所铸,那么他应该是在刘宋朝时,成为的寒士剑主……”

欧阳戎、谢令姜看见,离裹儿一根涂抹红豆蔻的食指点在书页上,缓缓滑动,玉唇轻启:

“找到了,时间上看,元嘉北伐是南朝宋第三任皇帝发动的,远在陶渊明辞官归隐之后……所以,应该是与他无关了。

“根据谢姐姐的族史所言,南朝宋是拥有了寒士,甚至拥有了用上它的成熟方法,才敢进行元嘉北伐的,虽然后面都失败了……”

离裹儿点了点头,朝二人肯定道:

“全对上了,欧阳良翰你说的没错,陶渊明辞官归隐前,肯定留下了寒士。”

欧阳戎轻轻颔首。

谢令姜摇头:“都过了这么多年,谁知道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