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戎摸了摸继续温顺低头干饭的有种。
他轻轻颔首说:
“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谢令姜与离裹儿对视一眼,皆扑哧一笑,两位气质迥异的绝色小女郎,笑姿各有千秋。
“你们笑什么,不准笑,不准笑本仙姑,谢丫头,对小戎子,咱们要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咱们要团结起来,团结起来,团结!”
妙思蹦跳起来,急着去捂谢令姜嘴巴,还不忘扭头朝笑而抿酒的离裹儿嚷嚷:
“离姑娘你也是,你别笑,伱瞧着也不远了,以后要是被小戎子欺负了,可没人帮你,咱们现在就要团结起来,不能让小戎子分而化之,把咱们欺负惨惹……”
噗——!
离裹儿不禁捂胸一口酒水喷到了欧阳戎脸上。
妙思说到一半,突然发现一只红袖素手伸来,紧紧捂住了它的嘴。
可还没等它挣扎,又有一只男装衣袖的玉手伸来,盖在了前面的红袖素手上,像是多上了一层保险,俩俩压在她嘴巴上。
是谢令姜和离裹儿,二女几乎同时默契伸手。
“唔唔唔……唔?”小墨精睁大眼睛。
“不准胡扯。”谢令姜板起脸。
“你个小不点说什么胡话呢。”
离裹儿面无表情教训。
然后几乎丝滑的转头,朝瞪大眼睛、摸脸上水渍的欧阳戎,语气硬邦邦道:
“不好意思,没忍住,欧阳良翰,你能不能不要把闲杂人等带进来,把本公主的书房清谈,弄的和戏场一样。”
欧阳戎本来是在逗猫的,手里刚好又捻了一块糕点,准备喂有种。
结果被这位小公主殿下喷了一脸水。
他直接愣住在原地,有些懵逼,手摸了一把脸,低头愣愣一看,是浑浊淡黄的酸水。
嗯,温热的黄酒是这样的。
脚边地毯上,有种左瞧右瞧欧阳戎和离裹儿,似是好奇。
“喵”
它直接一个三连跳,先跃上欧阳戎膝上,叼走他停顿右手上的糕点,再跃回地上,再跃向门口,身姿矫健,一溜烟跑掉了。
可惜妙思就跑不掉了。
被谢令姜、离裹儿,二女四只手,给捂的密不透风。这一幕活像是两个小女孩在抢玩偶一样。
“大师兄没事吧,擦擦。”
谢令姜迅速递上一张香帕,俏脸满是关心之色。
离裹儿道歉过后,本来一只手已经怀里了,见谢令姜已经掏出袖中白手帕,表情没变,手帕掏出,自己擦了擦嘴角,然后目光瞄准了妙思。
谢令姜在忙着给大师兄擦拭水渍。
离裹儿从谢令姜怀里接过了妙思。
“谢丫头你们唔唔唔……”
儒服小女冠还没来及发表宣言,直接被离裹儿的手帕堵住了嘴。
离裹儿一脸专注,认真的把一团手帕全部塞进了妙思这一张爱嘴硬的嘴巴里,一点空隙都没给她留。
“下次不待在公主殿下前面了,这位置遭罪。”
欧阳戎一边低头擦拭领口,一边抱怨了声。
离裹儿不置可否,只是继续玉手捂着哀怨小墨精的嘴巴,问道:
“要不要让彩绶给你找身衣裳?”
“没事,就这样吧。”欧阳戎摆摆手:“刚聊到哪了?”
“寒士的下落。”谢令姜提醒。
欧阳戎颔首,沉吟说:
“据我所知,陶渊明有一个隐藏身份,寒士的传奇执剑人。”
“陶渊明?”
二女诧异,对视一眼。
原本挣扎的小墨精也安静下来,微微歪了歪头,不过没人注意到她。
谢令姜凝眉,离裹儿则是眉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多看了眼欧阳戎。
谢令姜好奇:“史书上说,他晚年不为五斗米折腰,辞官归隐,寒士会不会是被他带去了世外?一起归隐,按照他性格有可能。”
欧阳戎突然开口:“不,不一定。”
“为何?”谢令姜好奇。
离裹儿凝眉不语。
欧阳戎没去看离裹儿,言简意赅:
“他辞官之前,把寒士剑诀留在了东林寺,寒士不一定带走,而且若他是寒士的传奇剑主,史书上没记载下来的经历肯定曲折离奇,很不简单。
“按那时的说法,寒士涉及王朝气运,本就是刘宋皇室所铸,陶渊明一个外人可以成为传奇剑主已经很让人意外了,岂会再放任他带走寒士与剑诀。
“既然留下了寒士剑诀,那么寒士可能也留了下来。”
“等等。陶渊明辞官归隐,和南朝宋的三次元嘉北伐,时间顺序上,哪个前,那个后”
小主,
离裹儿突然问道,同时起身,从一旁的书堆里,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一本书,抽出来,连翻数页。
她一边垂目浏览,一边开口:
“东晋朝之后是刘宋朝,也是南朝中存在时间最久、疆域最大的朝代,共传四世,历经十帝,享国五十九年……
“看了下生卒年,这陶渊明出世东晋,一个没落的高门,祖上有人做到公卿,但后面家族衰落,他勉强算是寒素了……唔这些书上都是些老调常谈。
“说他早年就以隐逸得高尚之名,算是东晋名士,后面活到了刘宋朝,应该是见证了宋武宗刘寄奴建立这座新朝。
“如谢姐姐所说,既然寒士是刘寄奴所铸,那么他应该是在刘宋朝时,成为的寒士剑主……”
欧阳戎、谢令姜看见,离裹儿一根涂抹红豆蔻的食指点在书页上,缓缓滑动,玉唇轻启:
“找到了,时间上看,元嘉北伐是南朝宋第三任皇帝发动的,远在陶渊明辞官归隐之后……所以,应该是与他无关了。
“根据谢姐姐的族史所言,南朝宋是拥有了寒士,甚至拥有了用上它的成熟方法,才敢进行元嘉北伐的,虽然后面都失败了……”
离裹儿点了点头,朝二人肯定道:
“全对上了,欧阳良翰你说的没错,陶渊明辞官归隐前,肯定留下了寒士。”
欧阳戎轻轻颔首。
谢令姜摇头:“都过了这么多年,谁知道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