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问题,时萧恢复的还挺好的。”陶颜拿着刚刚新鲜出炉的两份检查报告看着,对时远深和林安解释,“不出意外修养几天就没问题了,但我还是要说——”
“用于侵入时萧记忆那个装置确实是个半成品,尽管现在你们俩都很正常,一点后遗症都没有,但没办法保证之后,你俩现在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时萧和林安问的。
林安点点头,示意自己真没事儿。
时萧则觉得脑袋里还有嗡嗡的响声,闻言道:“太多的没有,只有一点轻微的头疼和耳鸣。”
陶颜在硬质外壳的笔记本上噼里啪啦记下一串简化到仿佛道家符咒的汉字,然后一磕笔帽:“你的易感期、中毒、记忆错乱三个撞在一起,情况很特殊,留在这观察两天,没问题吧?当然是在我这,不去见陶德仲那个老头子。”
时萧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能先让我单独待一会儿吗?”
他被迫的重温了十多天人生最不想回忆的一段,现在状态差的要命。
醒过来之后第一时间他就轰走了陶德仲和几个拿着枪住羁押林安的,陶德仲对他醒过来这件事很不可置信,原本兴奋的情绪僵硬在脸上,迅速化为不甘与后悔,显得很是滑稽。
按以往,他肯定要不轻不重嘲讽对方两句,但他刚醒显然没有那个心劲儿,二话不说把他们都赶出去了,现在屋内除他之外只有三个人,陶颜,时远深,和林安。
陶颜嗯了一声,“我也有很多事儿,你缓过来了记得为我和林安辩解,如果我真的因此被革职我大概只能去睡大街了。”她转身走了。
时远深刚刚知道了事情的具体原委,陶颜主动说明的,他谢过了她与林安,并且说有空请两人吃饭。
“……那次的事情我很抱歉。”他拍拍时萧的肩膀。
时萧语调疲惫:“我知道和你没关系。”
那时候时远深也才九岁半快十岁,因为父母忙,上的又是全寄宿制学校,根本不知道他被绑走的事情。
很快时远深也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一个林安。
总张大嘴哭的小豆丁忽然变回一米八多近一米九且高自己半个头的男性alpha,有点不太适应,林安慢吞吞走过去,轻轻抱了一下住了时萧。
时萧坐在床边,高度正好,于是顺势把脸埋进了林安的怀抱。
他现在身材变高大了,面部线条变硬朗了,理应比小时候的状态更有侵略性才对,但林安看着他却有种奇异的易碎感。
犹豫了一下,林安不甚熟练的释放了一点安抚性信息素,他没戴颈环,omega柠檬味儿的信息素毫无顾忌的充满了整个房间。
时萧身体轻颤了一下,然后双臂更紧的抱住了林安。
“我要吓死了,”半晌,他闷闷的声音传来,“我以为你被砸到了……”
“我也害怕呀,”林安像在精神世界里一样用手掌拍着他的后背,“当时陶颜和我说,时间很紧迫,我怕你跑不掉导致你醒不过来,所以想着和绑匪拼一下,把他砸晕,这样不论如何你都能跑掉了。”
根本不是因为跑掉才醒过来的,时萧在心里说,是因为你失踪了我太着急想找你才……
但他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
“我要不要现在离开,”林安忽然问,“让你自己独处……”
“别走。”话都没等说完,时萧就急切的打断了他,闷闷重复了一遍:“别走。”
他声音低低的,可能是因为刚刚醒过来带着点奇怪的颤音与停顿,让林安想起来要哭不哭的小时萧。
“……”他呆了几秒,心想这也太犯规了,身体诚实的没走,嘴上道:“好,不走。”
他们就这么抱了快二十分钟,林安都有一种自己腺体被榨干放不出信息素的错觉了,时萧才放开他。
这一小段时间他似乎就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尽管还是有些萎靡,却比刚醒过来的时候要好多了,还有力气开玩笑:“这算不算救我两次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
一次是全息游戏内,一次是刚才。
尤其是刚刚那次,如果林安失败了可能就要被关进监狱里面了,时萧喉结上下滚动两下,似乎有什么话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即将喷涌而出,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他订的礼物还没到呢,表白也不是趁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