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此人一直来去无踪,这些年给勇毅侯府的财物也都是月华楼送来的,他从未露过面。”徐元寂迟疑的道。
秦浩思索片刻:“那你便告诉月华楼的管事,你要提高月华楼每月的分成,提高到六成!”
“六成?”徐元寂愣了一下,这才醒悟过来,只有把价钱抬高到一个月华楼管事无法做主的地步,背后的人才会现身。
秦浩离开勇毅侯府的时候对崔直道:“盯死了每一个进出勇毅侯府的人,哪怕是倒夜香的也不要放过,勇毅侯府必然有他们的探子!”
“诺!”
打草惊蛇,蛇只有隐藏在草丛里才是最致命的。
当天晚上,崔直就带回来了情报,勇毅侯府有好几名仆役,都鬼鬼祟祟的跟神秘人传递了消息,他们似乎也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上线与下线之间也是单线联系。
“跟他们接头的人,最后都去了哪里?”秦浩问道。
“月华楼!”崔直躬身回答。
秦浩的目光望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这个月华楼还真是贼窝啊!”
古代青楼的确是个三教九流汇聚都不会引人注目的地方,食色性也嘛,进出的人越复杂能够打探到的消息也就越多。
显然,摩尼教的组织架构已经脱离了最初的教会形态,他们更加善于隐藏,也更难被发现。
秦浩依稀记得,徽宗时期,方腊就靠摩尼教教徒席卷了整个江南地区,切断了宋朝的经济命脉。
赵英策得知情况后,大怒:“这群硕鼠好大的狗胆,一定要将他们彻底剿灭,不留后患!”
秦浩正色道:“此事恐怕并不容易,摩尼教自唐朝兴盛,后被列入邪教,自此开始转入地下发展,有丰富隐藏自己的经验,仅仅只是金陵一地便有如此严密的组织架构,其他地区呢?他们有多少教徒,有多少军械,我们一概不知。”
赵英策闻言也逐渐冷静下来:“子瀚有何高见?”
“此事还需告知陛下,最好让陛下派遣皇城司的人来调查。”秦浩一直认为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皇城司相当于宋朝的锦衣卫,虽然权值被限制在汴京城,在地方上并没有像锦衣卫那样动不动就抓捕官员的权利,但能力其实没有太大差别。
赵英策想了想,有些犹豫,他其实更希望自己能够解决摩尼教。
“好吧,那便如子瀚所言奏请官家定夺。”
八百里加急送到汴京,赵宗全看到奏章也是吓了一跳。
没人比他更清楚,江南道对于大宋意味着什么,一旦失去江南粮食的供应,整个汴京都会乱成一团。
摩尼教在历史上也是臭名昭着的存在,从唐朝后期开始就被列为邪教,几乎所有政权都欲除之而后快。
原本赵宗全以为摩尼教已经在大宋境内消失了,没曾想,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更加让赵宗全背后发凉的是,接连查获的八牛弩,这些军械的威力他很清楚,一旦摩尼教举事,若是有这些军械,一路攻城拔寨,事半功倍,地方上那些连剿匪都困难的军队,很难抵抗得了。
想到这里赵宗全甚至已经不在乎盐税改革的结果了,摩尼教这块毒瘤一定要彻底清除。
“宣柳进忠觐见。”
不多时,一个身穿朱袍的中年男子来到大殿:“微臣柳进忠叩见陛下。”
赵宗全直接把秦浩跟赵英策联名的奏折丢在柳进忠脚下:“你自己看看吧。”
柳进忠捡起来一看,顿时背后直冒冷汗,跪倒在地:“微臣有罪。”
赵宗全指着柳进忠骂道:“你当然有罪,摩尼教私自发展了这么多年,你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你是聋子还是瞎子?还是说,你已经被下属架空了?”
“微臣惶恐。”柳进忠不敢辩驳。
赵宗全发泄完后,咬牙道:“若不是秦爱卿发现了端倪,只怕现在寡人还被蒙在鼓里,寡人现在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摩尼教彻底铲除,否则,你也不用回来见寡人了!”
“微臣领命!”柳进忠知道,这是他唯一戴罪立功的机会。
连夜,柳进忠就乘船一路赶往金陵。
同时,秦浩在金陵也有了收获,徐元寂这边讲要抬高分成比例的要求通知月华楼管事之后,这位月华楼管事就去见了一位当地秀才。
很难让人相信,一个家境贫寒,以教学为生的穷秀才,居然是月华楼背后的实际控制人。
在穷秀才的授意下,月华楼的管事拒绝了徐元寂的要求,并且用徐元寂的一些把柄要挟他,如果敢不听话,就让他等着削爵。
确定了穷秀才的身份后,秦浩下令抓人,并且连夜让崔直将月华楼上下全部抓捕,看押的地方也全都在金陵水师的水牢,看守的人都换成了明州水师的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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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秦浩提审了穷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