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承闻言也吓了一跳,他熟读诗书自然知道大司农是怎样的要害官职,三公九卿位列人臣乃是多少人做梦都梦不到的地位。
“见过秦大人、秦夫人。”
秦放虚扶了一下,笑道:“不必多礼,早就听闻先生学识过人,某也是见猎心喜,心中有一问,却不知二老爷可否解惑啊?”
程承有些惊讶,这是要与他讨教学问?不过对于一个常年没有跟外界交流的书痴来说,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谦虚了一番,便听秦放道。
“虢其亡乎!吾闻之:国将兴,听于民;将亡,听于神。神,聪明正直而一者也,依人而行。虢多凉德,其何土之能得!”
“先生以为然否?”
这段话出自春秋左氏传,意思其实是虢公派遣祝应、宗区、史嚚去祭祀。神明答应赐给他疆土田地。史嚚说:虢国恐怕要灭亡了吧!我听说:‘国家将要兴起,听百姓的;将要灭亡,听神明的。’神明,是聪明正直而一心一意的,按照不同的人而行事。虢国多的是恶德坏事,又有什么土地能够得到?”
程承闻言正色道:“然也,论语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君子当正道在心,天子亦当如此,顺应民意国家自然兴旺,听信鬼神之言而忘民意,国将不国,如何不亡?”
秦放闻言大笑,冲着程承拱手:“先生果真大才,其实今日前来还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先生成全。”
程承愣了一下,连忙在下人的搀扶下起身:“秦大人言重了,只是这副残躯,怕是有负所托。”
说实话,程承还是有些感动的,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礼遇,但是更多的还是不自信。
秦放上前扶住程承朗声笑道:“先生莫要过于自谦,今日冒昧前来,实则是家中有一顽童,倒也天资聪慧,便想着与他找一位良师,还请先生收下。”
二房葛氏一听就赶紧给丈夫使眼色,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秦家是什么样的门庭?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呢,程承做了秦家公子的蒙师,这关系不就近了吗?她往后也能多个吹嘘的资本。
程老太太闻言也觉得这事不错,左右不就是教个孩子读书嘛,能有什么的,跟秦家攀上关系才是实在的。
程承却有些犹豫:“这......不是在下推脱,实则是没有教过学生,恐怕耽误了贵公子。”
秦放却摆摆手:“唉,以程先生之学识教导一顽童我还担心太过屈才,还请先生成全。”
最终在程老太太跟葛氏的助攻下,程承答应下来。
秦放带着秦袁氏离开之后,葛氏兴奋得直搓手,连带着看丈夫的眼神都不像之前那样嫌弃了。
回到自家院子里,葛氏还把女儿程姎叫到跟前叮嘱:“明日隔壁秦家公子便要来家中念书了,往后你与他多亲近亲近。”
可怜程姎不过六岁,哪里懂得母亲的心思,茫然的看着她。
葛氏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戳着闺女的额头:“你这幅死样子跟你那老爹一个模样,真真气死个人,这多好的机会,往后你若是嫁入秦家这等高门显贵,母亲也能跟着沾沾光,明白吗?”
程姎只能委屈的低着头,从小她就对母亲很惧怕。
另外一边,家中下人也议论起来。
“啧啧,这秦家不愧是豪门,今日只是见面礼便如此阔绰,真真不得了。”
“可不是嘛,听说明日拜师还有礼物呢,也不知是怎样的奇珍异宝。”
程少商想到秦浩之前跟她说过的,不禁想到: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转过天,秦放还要上班,就由秦袁氏带着秦浩再度登门,并且送上了一份厚礼当做束惰,其中几份竹简让程承十分兴奋,都是秦氏的珍藏,外界是寻不到的,也算是秦放的一点心意。
而那些绫罗绸缎、漆器珍宝则是让程老太太跟葛氏挑花了眼,不过最终这些东西都被程老太太独吞了,气得葛氏在心里暗骂:这个老貔貅。
“见过先生。”秦浩也恭恭敬敬的给程承行了个礼。
程承见秦浩虽然年少,却举止大气,不禁暗暗点头,心想:不愧是世家嫡子。
正当程承准备上课时,忽然就听到院外传来一阵喧哗,以及葛氏的咆孝声。
很快书房门被推开,程少商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葛氏气急败坏的在身后骂道。
“程少商你快给我出来,再胡闹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程少商梗着脖子道:“二叔父既然开课教学,为何我便不能来听听?”
葛氏纳了闷,这丫头以前不是一听读书习字就犯头晕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一个小女娃,学那些功课做什么,耽误了贵人听讲,便是你母亲回来了也护不住你!”
程少商撇撇嘴:“我不,姎姎阿姐上得,为何我便上不得?二叔父您说是吧?”
程承也有些心疼侄女的遭遇,心软的道:“要不就让嫋嫋在一旁听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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