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汝才看着王三,他嘴里的布团终于被摘了。
然后又看向光永康:“你确定没有认错人?你们王三爷,这个岁数?你认一个小屁孩当爷?”
光永康脸色微变,刚想说话,就听到王三轻笑:“看人面下碟的亏,你不已经吃过了?永康那可是从锦州一路杀回来的主儿,要是没点手段,早死在路上了。
面对对手,永远不要轻信面相。
我对你来说,看起来年轻不假,可要你又岂能知道,我十三岁就带着四五百人夺城了。
现在年岁也到了十五,我就领着十几万人,准备攻打延安城。
你觉得我弱?”
罗汝才听到这话,脸色当即变了变。
光永康搔了搔头,憨厚的笑了笑。
对,就是看起来相当憨厚。
但憨厚的背后,又是什么呢?
这样的人,根本不是善茬,也不是什么老实人,所以罗汝才也知道自己面对了是什么样的存在。
“三爷年岁也不小了。
我家阿弟十五的时候,还写信来给说他有崽子咧!可惜紧赶慢赶,还是没赶回来看他们最后一面。”
光永康略显一抹失落。
他家被抽丁了,他去了锦州,结果被上面将军们争权夺利波及,被迫流亡。
他一没,他弟弟十六了,成丁了,立刻被抽丁去填补他的兵缺。
后来家里的侄子病了,没钱医治,他弟弟才闹饷的,然后死在了一场兵变闹饷之中。
然后,整个家就彻底散了,没了。
都没了,弟媳也被接回去,重新再嫁。
他也没拦着。
毕竟都没了,指望拴着弟媳也没用。
而且他当时身份都是问题,算得上逃军,只能往南窝进山沟里当响马。
一直到王三招揽人的时候,他才从房河村那附近的一座山沟里冒出来投奔。
因为没粮食了。
本来以为会跟王三说的那样,大秤分金,大口吃肉,但没想到天天逼着他们读书。
一开始抗拒一二,现在倒是习惯了。
口号喊得深入人心,他就想着到哪里不是混,一天算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