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买卖,就没有税收。
官府吃不到,你一个客军总兵还想吃到?
就下边一些泥腿子,你能捞多少捞多少。
所以,高从龙很郁闷。
他明知道对手新顺国对外宣传的旗号就是爱民如子,耕者有其田,但迫于现实的压力、钱粮的缺口、高从龙被逼着要进行贪污,要把硕果仅存的山西自耕农,逼得破产,从而走上绝路。
真的让他很郁闷。
不过,身边之人看着他这般模样,笑道:“总兵大人,这后边一句,您可知晓?”
高从龙看了看自己这个幕僚,姓薛,叫薛长毅。
河津薛氏的一员,不知道为什么花了不少钱粮犒军,让他在鹳雀楼这里可以安歇,不然光靠蒲州那边送来的粮食,他手下三千兵将能活活饿死。
所以对于自己的金主,高从龙倒也和善:“自然是知道。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嘛。”
“嗯。”薛长毅颔首走上来,一身儒袍随着长风飘动,“此时的总兵大人,不正是准备更上一层楼吗?”
“长毅啊,可别取笑我了,我几斤几两,我很清楚,同贼不是打不过我,而是他们前后被牵制了。守御潼关的时候,对方好几次可以直接破城,但却被放弃了。明显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兵力东出。所以,我那只是运气。”
“也不尽然。”薛长毅作揖着,“总兵大人,战争一直都是那些大人物们在庙算,咱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防务就成。
眼下总兵大人心忧军饷,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忧,只要扼守潼关和风陵渡,在真正决战到来之前,您是丝毫不用担心朝廷或者同贼与你死磕。
时至今日,朝廷仍然广大,但关中却困顿无比,西北已经没有了成就霸业的基础。
因此现在的大人,应该谋划未来割据一地,在各方势力之间左右逢源。
而不是跟现在一样,为了一点点银钱而感到无奈和不安。”
高从龙一愣,仔仔细细看着薛长毅,确定他的神情不似作假,手忍不住按住了刀柄:“你可知,你此言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