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分辨?”
“我一点愚见,却是近日有感而发。人明面上的欲望,诸如肚子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这些天经地义的事,就是阳。诸如饥民造反,人们大多怪罪官府赈灾不利,对那些饥民反倒多多少少有几分同情。至于阴,我认为是私下的欲望,比如也是大灾粮荒,除了充饥之外,是人都想吃的好,吃的饱。若是因为这个去抢别人的吃食,就是强盗。这些强盗会说自己不抢就要饿死了,所以才抢。那么分辨出真正的阴阳,才能有效的应对,对于真正的饥民,要抚大于剿,对于强盗,要剿大于抚。”
朱武说道:“是这个道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个还与时势有关:如果换成丰年,吃的好,吃的饱,又变成了天经地义的事,这是阳。要鼓励耕作,要奖勤。仅求充饥,多半是懒汉所为,要罚懒。”公孙胜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是我近日的心得,也不知道对错,师弟听听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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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武正想说话,忽听得墙外一声喊起,火把乱明,接着有道童慌里慌张来报,大队官兵围了集灵宫,直喊抓反贼。
公孙胜大惊,跳起来道:“师弟且与我去看”。
原来罗真人道术精深、学问高明,却多少有点儿不通世务和时务。他本想亲自到这免费传道,然而自己不赚钱不要紧,却断了华山上各道观的大半财路。公孙胜行走江湖多年,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却拦阻罗真人不住,只得退而求其次,恳请自己来此替师传道。
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甚于杀人父母,收钱传道的道士们被公孙胜断了财路,就像死了老子娘一样,岂有不怒的?一开始只是些无赖混混前来滋事,都被公孙胜打了出去。山上那些道观见状,不得不放下门户之见,聚集在一起,商议半天,凑了钱给玉泉院太虚子,由他牵头找了华阴县的官兵趁夜里四下围了集灵宫。
公孙胜开得门来,本想问问官兵来意。没成想门一开,官兵直接杀了进来,逢人就杀,见人就砍。官兵势大,一时无法抵挡,公孙胜拉了朱武便往后殿跑,待跑到后殿,集灵宫前面已是火起。等朱武叫醒陈达等人,火光已照亮了半个夜空。
公孙胜虽然怕死,却是个有担当的,见道观前面火光明亮,人多音杂,叫道:“你们从后门走。”说完左手拿了条短棒,右手提着剑,就往前门冲。
朱武急忙拉住公孙胜道:“万万不可,要走后门就一起走。”
公孙胜回头道:“一起走便一个都走不脱,我去前头拦一拦。”
朱武只拉住公孙胜不放,公孙胜用力挣开朱武,拍拍腰间,只拍的咒牌啪啪作响,道:“放心,我有师尊庇佑,一定不会有事。”
眼看公孙胜就要去了,朱武大叫一声:“师兄!”竟是噎住了,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他哽咽流泪道:“师兄,不要去……”
公孙胜转身微微一笑,大叫:“师弟保重!人终有一死,但非今日!”
这边陈达拖了朱武,便往后门走。朱武只得眼睁睁看公孙胜去了。如公孙胜所料,对付一个道观用不上什么兵法,道观后的官兵的确不多。朱武拿了双刀,陈达提了钢枪,两个人带头冲杀,犹如蛟龙出海一般,只杀的昏天暗地。其余几人边打边逃,俱都失散了,也不知是被官兵砍死,还是趁夜逃脱了,只剩下朱武和陈达二人还在一起。
两人见官兵有马,便离了路,往山上直线跑,后面有近百官兵沿着盘山山路骑马追杀。二人虽然抄了近道,还是累的气喘吁吁,汗如雨下才拉下追兵三百步远。
且说那些官兵见二人精通技击,不由有些胆怯,速度越来越慢。带头的是华阴县一个姓李的马军都头,他给官兵鼓劲道:“这两个人武艺高,定是贼首。知县大人可是出了好花红,咱们人多势众,又是马上打步下,擒住那两个首领,每人少说也分得十几贯,看在银钱的面上,大伙都打起精神来。”
有个公人道:“李都头,那两人太能跑,又没受伤,上山不比我们骑马慢,这能追的上吗?”
“你等不知,这条路是去少华山的路,少华山三面绝壁,他们无处可逃,正好被我等瓮中捉鳖,走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