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处好,越是上处越好!”
那引客慢慢撩起裙子,腿一点点露出来。满场人都安静下来,瞪大了眼睛看,一时间全场雅雀无声。只听引客娇笑一声,猛然用力扯起裙子。果然一块刺青赫然出现在皮肤上,那刺青是个细犬图案,栩栩如生。
众人高声喝彩,叫声,喊声,嘻戏声一浪高过一浪,铜钱银锭落了擂台一地。
那引客环视一圈道:“各位看官若看不清楚,便请上来细看。”
真有那好事又好色的,去台边交了银钱,上台细看,恨不得一头扎进那腿里。之前退场的三个引客又上来齐舞,一时间只引得此地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见人越聚越多,台上一通锣响,四下里人声寂静,出来一个衙门师爷打扮的人道:“知府相公为贺圣母诞辰,特设此擂台,邀请本地相扑名手“擎天柱”任原与天下英雄交手,好马两匹、银杯四个、彩缎八匹、黄金十两为利物,赢得头赏,知府大人还可荐去汴京参加内等子。明日祭罢圣母便开赛,想夺那利物的,速到台后记录名姓,签定生死文书。”说罢有人拿了几张告示,贴在擂台四周。
有宋一代,民间相扑十分流行,又叫“角抵”、“争交”,因能使观之者远怯懦、成壮夫,宋国朝廷十分提倡,更兼那时赌风盛行,时有官府设下利物摆擂博彩。这赛神会为吸引人来,便摆下这个擂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衙门师爷喊了几遍,走下台去。见再无引客上台,人群渐渐散去,都是议论纷纷,兴奋不已,专等明日开赛。
智深与翠莲、琼英顺着人流退出来,有几个浮浪弟子色迷了眼,见翠莲和琼英都是貌美的,不顾智深身躯高大,混在人流中过来挨挨擦擦,俗称‘挤馄饨’。智深看见,只一把就推开了去。
琼英道:“大哥,你不如明天去相扑,把那些利物争来。”
“不是自夸,洒家步战技击罕有敌手。但这相扑和步战是两码事,不能用器械,不能拳打,不能脚踢,只能臂摔,有时连腿摔也不行,总之规矩极多,洒家受不了那拘束,从没练过。”智深一边摇头,一边说道:“而且,洒家曾听人说,河东路忻州、代州,还有此地太原府相扑高手极多,朝廷内等子有十八对天底下一等一的相扑好手,大半来出自河东。那任原敢当擂主,非同小可,想来应是一流相扑高手。这利物看着热眼,拿着烫手。”
“我听那师爷说,赢得头赏的人,知府还能荐去汴京参加内等子。你刚才又说内等子有十八对相扑手,那是什么缘故?”翠莲问道。
内等子是皇帝御前的徒手侍卫,用后世话形容,相当于相扑国家队。成员选自殿前步军司所辖士兵中体力过人、擅长相扑者。内等子平时充当皇帝车驾的护卫,每逢朝廷大朝会、皇帝诞辰或者举行御宴等时,往往会被安排出场以相扑助兴。由于皇帝在上观战,内等子们无不使出浑身招数尽力相搏,有诗形容:“虎贲三百总威狞,急旗催迭鼓声。疑是啸风吟雨处,怒龙彪虎角亏盈。”智深曾在汴梁厮混过,听菜园子那些破落户说过内等子不少事,当下拣些精彩的事迹一一对二人说了。
三人四处闲逛了逛,天色已晚,回来吃饭安歇。
第二日,三人早早便起,却是翠莲与琼英想看相扑,怕去晚了没有地方。来到台前,已是人流潮涌,便是下脚地也没有。擂台两边屋脊上都坐满了,排得似鱼鳞一般。这些看客一者为看任原本事,开开眼界,二来也要偷学他几路,长长本事。
翠莲正沮丧间,有个破落汉子过来道:“台前的好位置,三百文一个,三位看官可要?”
翠莲道:“一个位置三百文?哪有你这般索价的?却是把我等外乡人做肥羊?只二百文便来三个。”
那汉子道:“哪有小娘子这般还价哩?欺我等本乡人是蠢狗么?我等兄弟昨晚便来占地,在台下吃了一夜风,又喝了一早上露水,若是二百文,不如我等自己留着看热闹。小娘子若真想要,二百五十文便宜了你吧。”
翠莲再还,那个汉子只是不应。智深懒得和他纠缠,便给了他,那汉子欢天喜地引三人到了台前三个小杌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