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深引了燕青来到安歇处。待双方重新叙过礼,又与翠莲相见了,燕青细说了来历。他原来是北京大名府人士,因父母早亡,被当地一个员外,江湖人称玉麒麟卢俊义的养大,又传授了这身武艺与他,人送外号浪子燕青。此番路过太原府,是受卢俊义的派遣前去云州办事。
鲁智深听了卢俊义便觉耳熟,想了半天,问道:“你家主人卢俊义可是北京大名府第一等人物,手中持黄金麒麟矛,身上穿黄金麒麟甲,胯下骑宝马麒麟兽,枪、拳、棒号称河北三绝的?”
“是他,只是什么麒麟矛、甲、兽之类,都是江湖传言,不曾真个有。至于枪、拳、棒三绝,倒还中肯。我从小到大,还没见他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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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曾师从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然后有个同门师弟姓林名冲的?”
“他的确师从周侗老前辈,我去云州便是替家主送信给他。往日里曾听家主说过,他有个师弟是汴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好像是姓林。”燕青答道。
“那就是林冲了,可惜遭高俅陷害,如今刺配在沧州。”智深听了大喜,接着说了与林冲结拜之事,二人听了,更增亲近。
见天色已晚,智深从酒楼叫了一桌酒席,和燕青彻夜吃酒说话。夜深了,二人抵足而眠。
第二日,燕青使个街面上的闲汉去晋祠打听,回来报说:任原耍赖在先,打伤部署,他徒弟混抢利物在后,大大恶了知府。部署只说任原摔下擂台时已经死了,后来被人打破头颅,顶多不过是一个毁坏尸体,算不得什么大罪。知府扣住生死文书为题,把此事遮盖过去。
花开蝶满枝,树倒猢狲散。任原的徒弟有抢了利物的,早就跑了,没抢到利物的自认倒霉,各自散去,没人肯为任原出头。
燕青听了,辞别鲁智深道:“理应和大师一起北上,只是不敢耽搁家主书信。昨日一时兴起与任原打擂,已是耽误了时日。好在官府没追求任原死一事,小弟能放下心上路,回程时若是得闲必去五台山拜会大师。”
智深虽是不舍,但不好强留,只得先送燕青上路。
毕竟是打死了人,鲁智深虽然不怕任原徒弟前来报复,但与往日单身行走江湖不同,这次身边多了三个女子,因此也不再多耽搁,送走燕青没多久便带着一行人起程回五台山不提。
云州是宋国汉人的称呼,古称云中,是当时辽国的西京大同府。五代时后唐大将石敬瑭将幽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又与契丹皇帝耶律德光也即后来的辽国太宗皇帝约为父子,换来辽国支持石敬瑭称帝建立后晋。自此云州划归辽地,石敬瑭也被称为史上第一个儿皇帝。
云州被辽国占领后,由于此地军事要冲,成为边防重镇。到了辽国兴宗皇帝时,随着辽夏关系的恶化,加之此地人口增加,辽国为加强西境统治,将云州升为西京,府名大同,统二州七县。辽国的一些臣属部族也受西京节制。自此西京大同府与上京临潢府、东京辽阳府、南京析津府、中京大定府一起成为辽国五京之一。
燕青从大名府去云州,应走河北真定府。然而彼时河北宋辽边境不稳,小规模冲突不断,两国禁绝往来,无法通行。河东多是山区,虽也禁绝,但燕青有个故交在此地做军校,或可行得方便,因此燕青舍弃河北,绕行河东。他自从太原府辞别了智深,便一直往北,行不了几日,这一日来到代州境内。
代州已是宋辽边界,昔日闻名天下的杨家将就是镇守此地。燕青到了代州,并不着急去辽境,先去城外西北一处军营寻人。
燕青来到军营门口,对看门军士行个礼,又送了银钱,道:“在下要见军中的许军校,还劳烦通禀。”
那军士抬头看看,见四下无人,收了银钱,漫不经心道:“军中姓许的校官有好几个,不知你要寻哪个?”
“是以前中过武举,姓许名贯忠的,河北人氏。”
“是有这么一个人。”
燕青从腰间解下洞箫,递给守门军士道:“小的是他的一个故人,劳烦把这个洞箫带给他,他一看便会来相见。”
“噢,他正在那边领犒赏酒肉,领完就会从此出营门,你在这等着便是。”那军士边说边往军营不远一处空地人堆里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