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仝摸了摸脸上的金印,摇头道:“胳膊拗不过大腿,他要发配,只得由他去。”
宋江道:“我在乡下庄院里佛堂底下有个地窖子,上面供的九天玄女娘娘。娘娘像下有片地板盖着,上边压着供床。你有些紧急之事,可去那里躲避。剩下的事,我们兄弟一齐想主意,慢慢周旋,总有办法。”
朱仝见宋江这等私密事都说了,更是倾心。
此时河里忽然摇来一条船,泊在河中间,船尾晒着几匹绸缎。此时早已过了惊蛰,天气热的早,那绸缎上停了许多苍蝇。
宋江指着那船对朱仝说:“贤弟,你我结拜突然,做哥哥的手头没什么见面礼,便送你一桩功劳。那船家可能犯下命案,你可去抓来审一审。”
朱仝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出来,迟疑问道:“哥哥,那船哪里有问题?”
“你看那船艄上,晒着几匹刚洗过的绸缎,上面停了许多苍蝇,一定是血腥气。想来有血迹被洗掉了,但血腥气却一时洗不掉,才停了那么多苍蝇。再者说,一个撑船的船家即使再有钱,也不至于用绸缎,好生没道理。我前几日听一个货郎说过,他有个做绸缎生意的同乡不见了。这两个事联系在一起,就有些意思了。不过,命案关天,不比偷驴,我这仅仅是有所怀疑而已。那船家是不是强盗,还得搜一搜,审一审。”
“我这就让他靠岸!”
“兄弟太心急了,刚说过命案不比偷驴,若那人真是强盗,岂不趁机跑了。就算不跑,你上船时,发现什么蹊跷,他狗急跳墙,伤了兄弟也不好。你只悄悄跟着,夜里去抓他。”
“哥哥说的是。”朱仝当下辞别了宋江,悄悄跟着那船,弄清楚船的落锚地,趁夜唤来人手,突入船中,把船夫捉了。
果然依着宋江所言,船里发现了大匹绸缎,船家交代不出来历,只得招了。原来那船家见财起意,杀了一孤身坐船的绸缎商人,绑上石头悄悄沉到水里,只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却有几匹绸缎沾上了血迹,又舍不得扔,因此用水清洗,晾晒的时候被宋江看出来。
朱仝只惊为天人,越发佩服宋江。宋江后来帮朱仝破了不少案子,那时当地有谣云:郓城宋公明,天生捉贼行;两眼扫一扫,十拿十一稳。
朱仝如何抓船夫暂且不说,只说当日宋江独自回酒楼算了账,他见天色还早,又贪那风景,便沿着河闲逛,想散散酒劲再回去。
沿了广济河信步走了里许,宋江忽然看到河外拐弯处有一人头上三义冠,金圈玉钿;身上百花袍,锦织团花,腰间一条红腰带,全身上下好似一团火一般。
宋江不由道一声:“好生精神!”
那人也不答话,扭头看宋江一眼,却是满脸泪痕。只听“扑通”一声,那人从河堤跳入河中。岸边河水甚浅,只到那人膝盖,那人便一步步往河中走,渐渐没过腰,竟似要投河一般。宋江直呼晦气,自己不过夸那人一句,竟然投河,便如那等贞节烈女被人玷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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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汉子,莫要寻死,快快回来。”
“我生无可恋,便让我死。”
宋江向着河上游走了几步,往河里撒了一泡尿,激起一阵骚气和几点泡沫。
那汉子厌恶的看了宋江一眼,往河心里紧走几步,河水已经没了肩膀。
宋江道:“你既然要寻死,不如把身上衣服给我换酒吃。”
那汉子没想到宋江说出这种话来,怔了一怔,道:“这可不行。”
“大丈夫来去赤条条无牵挂,你死都死了,留着衣服有什么用?也罢,你不给也行,等你死了,我自去你身上剥。”
那人涨红了脸道:“你这人看上去也是个人物,怎这么无耻?”
“无耻?”宋江想了想道,“这算什么?我还有更无耻的呢!我认识一个好男风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