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伯父说,你想要在镇上开赌坊?”
“正有此意。双风镇一家赌场也没有,若是我开了,便是蝎子的尾巴——独(毒)一份。”
宋江慢条斯理,伸出三根手指,道:“开赌坊本也无妨,只是得做三桩事,不然这赌坊只怕开不得。你若是能做的,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雷横听了,心情急切,急忙追问道:“不知兄长说的是哪三桩?”
“第一桩,有赌不为赢,开赌坊与人合赌,只能抽水,自己不能赌。若是自己赌,有多少本钱都得折进去,而且平添恩怨,招惹是非。第二桩,得繁华所在,双峰镇是个小镇,没多少纨绔闲汉,若你真是想放赌的,不如到郓城县城开赌坊,强似双峰镇百倍。第三桩,须得官府有人,不然若有那眼红的去衙门首告,便大为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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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放心,我不是好赌的,只是找个营生罢了。便去郓城开赌坊也无妨,只是那里人不熟,面不广,怕受人欺负。哥哥在郓城扬名立万已久,又在官府,可有兴趣入得一股?”
“我虽是第一名押司,但为赌坊保驾护航还力有不逮,不如拉知县相公入股,借了他的虎皮做大旗,可保无虞。”
“知县相公高高在上,如何能拉他入股?”
“不怕官儿讲廉洁,就怕官儿没爱好。知县相公偏是个爱钱的,只是这事得做的隐蔽,得慢慢做,不能操之过急。”
“如何慢慢做?”
“这样罢,你先在双峰镇开个小赌坊,权当练手,纵是有事我还能罩得住。你有武艺在身,日后有机会我在知县相公面前参你做个都头,待与知县混熟,彼此信任,我再与他纷说此事,看他意下如何。”
“哥哥真是能成大事的,只凭我做,本钱定赔个干净。这小赌坊便送哥哥五成股份。”
宋江坚持不受,道:“你自做营生,我又不出本钱,哪能如此。”
“哥哥别怪雷横冒昧,若是哥哥不收,待我赌坊开起,有人去衙门首告,不是要我家破人亡么?”
宋江笑道:“既然你不放心,你我二人结拜做金兰兄弟如何,我再收你半成股份,管保我二人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雷横大喜,急令碓房伙计买了香烛三牲供在香案上,又在香案后挂了刘关张的像。
二人各持一柱燃香,因宋江年长,便先起誓叩拜道:“盖闻室满琴书,乐知心之交集;床联风雨,常把臂以言欢。是以席地班荆,衷肠宜吐,他山攻玉,声气相通,每观有序之雁行,时切附光于骥尾。今宋江、雷横编开砚北,烛剪窗西,或笔下纵横,或理窥堂奥。青年握手,雷陈之高谊共钦;白水旌心,管鲍之芳尘宜步。停云落月,隔河山而不爽斯盟,旧雨春风,历岁月而各坚其志。毋以名利相倾轧,毋以才德而骄矜。义结金兰,在今日既神明对誓,辉生竹林,愿他年当休戚相关。”
这番言词是宋江特意默背了来,就为着结义时用。
雷横不读书,只简单道:“今日我雷横愿拜宋江为金兰哥哥,日后生死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二人拜毕,雷横取过一只公鸡,割破颈子,各滴一滴鸡血到酒中,二人一饮而进。而后重开宴席,宋江大醉而归。雷横筹备赌坊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