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反震之力,震得我胸内腹中五脏一起翻转,你若够胆,便让我调息片刻。”
宋江答应了,那张三歇了半盏茶功夫又挥拳打。
这次挥拳却是无声无息,宋江跨前一步,胸口微一低陷,又挡住了。反倒那张三往后退了一步,他道:“你这厮耍赖,把我的拳劲用来打我。”
宋江一笑:“愿赌服输,赌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我只说让你打,自己不动手。刚才你受自己拳劲,可是我动手了?如何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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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三听了,又是一拳打出,这次挥拳仍是无声无息,但速度不快,显见其中蕴力甚大。不知那宋江如何化解,花荣暗暗着急。
只见宋江抢先跨上两步,竟在刹那间,占了先机。花荣深知高手对敌,能在对手出招之前料到,实是极大的难事,通常只需料到一招,便足制胜,这宋江竟然抢上两步,实在是了不起。
只见那张三拳头又是打在宋江胸膛,这次张三大叫一声,直跌出两尺,脸色苍白,应是受了伤。
宋江缓缓开口道:“还剩两拳,你歇一歇再打吧。”
张达也不作声,又歇了两盏茶功夫,才爬起来。他运足气力,又是一拳击出。只见宋江身形抖的向上一拔,张三这一拳本是要打宋江胸口,但他这一拔身,拳力便中在小腹上。
宋江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面如金纸,道:“你武功练的不容易,又不是罪大恶极必死之人,我若用胸口接拳,只怕震死你。”
张三呆立片刻,拜倒道:“我早听说及时雨宋江声名遍天下,还不服气,如今,你拼着这身本事尽废,也要保全我性命,也罢,这最后一拳不打了,那小孩便与了你吧。”说完他踉踉跄跄,奔林外走了。
宋江又吐了一口血,委顿于地。花荣自学武以来,从来没见过这般惊心动魄的高手争斗,冷汗把后背衣服都浸湿了。他从树后跳出来,冲上去拜倒:“多谢哥哥搭救我孩儿,只是犬子何德何能,竟坏了哥哥这身绝世技艺。”
宋江笑道:“不管什么绝世技艺,都是学来的,可算身外之物。人命要紧,我自不妨事,且先看看你孩儿。”花荣抱过花逢春,已是哭累了,酣睡未醒。
花荣又拜宋江两拜,道:“花荣无以回报,愿为兄长杀一个人。”
宋江心里不由一冷,连忙推辞道:“这,这,你我相识不久,虽是一见如故,但杀人这种事……还是不必了吧。”
“这就不好办了。”花荣为难道,“除了杀人,我也没有别的技艺。”
“无需如此,我不用贤弟卖艺。”
花荣脸色忽然变了。
宋江急忙描补道:“呃,也不需贤弟卖身。如果贤弟坚持相报,这份人情暂且记下。”
花荣松了一口气,笑道:“如此最好。”他扶着宋江回乌龙院养病,又连着服侍几日。
宋江再三催促,花荣这才辞别宋江,往青州而去。
花荣走后,宋江也缓了一口气,要落下花荣这份人情,不如此高义,只怕万难。若是那花荣久在郓城,还可下水磨功夫慢慢谋划。如今行险一搏,应是没露什么破绽。
且说花荣上路,出了郓城县境,方把那日宋江救花逢春的一些细处对妹子花雕说了。他这个妹子,虽然有些莽撞,看起来大大咧咧,但若是用起心来,也是个细致人物。
花雕疑惑道:“世上竟然有这样的本领?你我兄妹技击之术不算低了,怎么听都没听说过?”她玲珑玉鼻轻慢的往上一翘,嘴里漏出了不屑的声音:“该不是骗子吧?”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过……”花荣用右手大拇指搓了搓中指上的老茧,这是他思考时的一个小动作。
花雕追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这里面的确有点……有点意思。”
“你是说那宋江吗?”兄妹连心,花雕猜出了花荣所想。
花荣不回答,只说道:“一开始我也没有觉察出,这两日才有些醒悟。妹子,你先说说你发现的疑点。”
花雕道:“我们刚到客栈里住的时候,客栈外面就有几个不尴不尬的人。等我们住到宋江那里,那些人就都不见了。那些人若是冲着我们来的,应该会一直跟着吧。”
花荣点点头:“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