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否帮忙探听柴进那厮所为?”
林冲摇头道:“只怕不行,我与他虽是同师,并未同学过,相交极浅。上次是第一次见面,日后如何不好说,眼下不能劳动他,以免走露了风声。”
“也罢。下次教头若要寻我,只去草料场那边的酒馆便可。我已盘了下来,这两日便搬家。到时酒馆挂一个青色酒旗,教头莫要走错了。”
其后再无话说,林冲辞别出来。
从那里到沧州城还有一段距离,柴进庄还在沧州城南,林冲又行了一个半时辰,才到柴进庄上。
柴进见林冲顶风冒寒前来,不由大喜,急忙让庄客杀羊置酒相待。
酒宴已罢,柴进请林冲落座,举杯相劝。
林冲见武松并没来相陪,不由奇怪,问道:“我师弟没在大官人庄上?”
柴进有些摸不着头脑,放下酒杯道:“教头师弟?”
“我师弟上次受贱内所托,到牢城营送冬衣和银钱给我。分别时,他说要投大官人庄上。难道他没来么?”
“令师弟名姓是什么?”
“我那师弟姓武名松,行二,别人也有叫他武二郎的。”
“哎呀,武教师原来是林教头的师弟?今日我才得知,当日他不曾说,我也没有问起过,不该疏忽。”柴进便让庄客去练武场请武松入席。
武松前来拜见林冲,坐下一同饮酒。
饮过几杯,林冲开言道:“林冲多蒙大官人照顾,一直无以回报。这些日子一直在牢城营看守天王堂,人多眼杂,不便与大官人来往。可喜管营抬举我去看守大军草料场,出入自由了许多。那里离大官人东庄颇近,若能蒙大官人不弃,林冲闲暇时可去教授那里庄客几手枪棒。”
柴进听了,犯了踌躇:他庄上的庄客,武松虽是藏拙,但教起来还算尽心尽力,已是大有进益。柴进练过技击,知道那些庄客受资质、悟性所限,多半到了极限,纵有那高明的本领武松肯全力教,也难有进益。不过武松所长全在步下,传授的都是步下技击之术。林冲是八十万京营禁军教头,马上步下皆能,若是他能教习庄客马战,对自己将来的事大有裨益。然而东庄那里,多有私密,非是柴进的心腹,都不让去那里。若是让林冲去了,被他发觉了什么,只怕误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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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进转念一想,道:“不敢劳烦教头行动,草料场边上有一处好大空地,我让庄客去那练马上的本领,教头得空时指点一二便好,省却奔波之苦。”
林冲听了,更对柴进东庄起疑,但柴进是为省却他的力气,若自己非要坚持到东庄上,只怕反倒引起柴进的疑心,便点头应了。他与柴进约定,每旬逢三、八日,便让庄客去草料场。
待饮酒罢,林冲辞别柴进。柴进送一匹河西良马让林冲骑了回草料场,省却腿脚之苦,又让武松替自己送别林冲。
待出了庄门,过了吊桥,林冲停下脚步,问武松道:“师弟为何没对柴大官人说是我的师弟?莫不是我做了罪人,让师弟蒙羞了?”
武松沉声道:“师兄忘了么,我也是犯罪的人,只是没被关在牢城里罢了。”
“那为何遮掩身份?是为什么事?”林冲刨根问底,却是他心里突然多了一丝希望:“武松从汴京来,又遮遮掩掩,莫不是职方司暗中安插到柴进庄上的?要是那样,当真好了。”
“一个是带罪之人隐姓埋名,一个是习武之人凭自己本事吃饭。”武松转了头,淡淡说道。
“原来如此。”林冲讪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