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谢了朱仝,再入地窖去了。
朱仝把地板盖上,依旧用供床压了,用脚抹去灰尘印记,大声说道:“真没在庄里。”
朱仝来到前门,叫拢土兵,都进草堂上来。宋太公慌忙置酒管待众人。
雷横道:“四郎如何不见?”
宋太公道:“要备秋忙,老汉使他去邻村铁匠处打些农器,不在庄里。”
朱仝与雷横道:“既然宋清不在庄里,太公年高体弱,行不得远路。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过了,可一起做个见证,我两个自回去与知县相公回话。”
宋太公谢了,又安排酒食,犒赏众人。临行前拿出二十两银子,送与两位都头。朱仝、雷横坚执不受,都散给众官兵。
朱、雷二位都头,自引了一行人回县去了。
知县见没拿到宋江,心里懊悔不已。因着张文远催促,遮掩不得,他只得一面行文申呈济州府,一面动了一纸海捕文书,县内四处张贴。
且说宋江从地窖中出来,被宋太公骂了一通喷头狗血。
若是别人,宋江定会对骂回去,可偏偏是老父,宋江无法,只得生受了。
幸好骂不多时,宋清回来了。
宋江和他商议道:“那赤发鬼刘唐太过粗疏,在酒楼里已引起有心人注意,肯定是他那里出了纰漏。倒是时文彬,非要抓我,定是按捺不住了,要强逼着我去落草。”
宋清道:“便此时投了梁山泊又何妨?”
宋江道:“只是不妥。如此上山,晁盖谢我恩情,肯定会给我一把交椅——顶多是第四把——但肯定不会有什么权柄。这等山寨,座次一旦定下,除非火并,再难前进。我最不济也得做上第二把交椅,才好方便日后行事。”
“家中是肯定呆不得了,不投梁山泊也得去找个地方避祸。”宋清道。
“单单是避祸的话,倒是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对影山、桃花山都可,只是没有太大必要。我在地窖里已想通了,现在看上去风光,然而区区一个芝麻粒大的知县一句话,就全化为泡影。我还是要做卧底,往上爬,做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