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和点点头道:“沙门岛上有八十军户,一直住在岛上,能战的约莫有五十人。上面还有轮换看守的三百官兵。除此之外,岛四周还有二百驾着刀鱼船的水兵守卫,那刀鱼船形如刀鱼,行动极速。把这些都加起来,然后料敌从宽,便有六百人,只靠我们八个,去岛上劫人,只怕风险颇大。而且登州城还有数千步军、数千水军,若不能及时走脱,也是一个死。”
宋江皱了眉头道:“那岛上囚犯应也有武艺高强之人,说不定能为助力。”
“岛上粮食不够,便有武艺高强之人也架不住终日吃不饱,那些人只怕不能在算计中。”
宋江想了想,这等劫人,自己一时也无高手能再过来,好在对他来说,并不是非要把裴宣救出来才算成功。他道:“吃饭都有噎死的,做事哪能没有风险,还请兄弟细为谋划。”
乐和道:“沙门岛这些年来,从无人敢去劫人,别看戒备森严,兵丁都是防备岛上犯人越狱,我等先占了出其不意。具体行事,此事需分三步,第一步,我众人先到岛上去;第二步,劫人;第三步,安全逃走。”
花雕噗嗤一声笑道:“如此谋划,我也能做。”
花荣瞪了花雕一眼,道:“舍妹年幼无知,见笑了。”
“既然兵丁戒备重点是对岛内,那么头两步,有的是办法,风险也不大,难就难在第三步,如何安全逃走。我倒是有几个主意,只是都不万全,还得与众位哥哥商议。”
宋江道:“贤弟先说头两步如何行事,最后再说这第三步?”
花荣道:“我众人先雇一艘大海船,只装作避风,行到沙门岛附近,若是有巡逻的刀鱼船上来,便说船坏了,要去岛上修,以孟康哥哥的造船手艺,应能骗过。除此之外,小渔船、舢板、甚或游水,也能到岛上去。只要上了岛,那些兵丁都是怕死的,我等或杀人立威,或胁迫首脑,都不算难。”
宋江道:“第三步逃走想来与第一步如何上岛有关?”
“正是,我等劫了人之后,唯一可虑的就是登莱水军。不过他们长处在海上,只要我们上了岸,便何处都能去的。细数起来,有四条路可逃,其一,往登州来,毕竟离登州最近,然而登州水军云集,只怕被他们迎头截住,上不得岸;其二,往莱州、密州处逃,此两处水军比起登州要少,然而海路也长了不少;其三,往对岸辽国三山浦去,这样我等先行三十余里,登州水军在后追赶,不易追上,然而有二百余里海路,眼下已入冬,要逆风行船,不过登州水军也是逆风,所以也能逃的。眼下和辽国关系紧张,登州水军应不敢追太远。在辽境上岸后再辗转回中土即可。其四,顺了西北风往大海深处去,在高丽上岸。如此最是出奇不意,登州水军匆忙追击我们,食水只怕都少,茫茫大海,又哪里去追我们一艘船,略追一追,便能放弃。然后只等入夏,等风向变为东南时,再回返中土,也可避避风头。”乐和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画了图与众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