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唐一惊:“这几日山上有个流言,说山上有许多官府卧底。现在看来,难道你这里人也有不可靠的么?”
朱贵道:“我是谨慎惯了,从来说话都在水亭里。人心自古都是不足的,我店里的心腹伙计,就算现在可靠,可谁能保证他们哪天不会贪了官府的赏银,暗中投靠了去?卧底也是人,是人就有心,我们除了和官府争夺民心,也要和官府争夺这些卧底之心。”
“依着我说,从你这上山去的,顶多是小头目,权位不高。就算有几个卧底,也没什么用。只要不把首领之位轻易授人,就无关痛痒。只是那些流言,却是奇怪,不知从哪里传出来。”
“不管是谁传出来,都是没安着好意。”朱贵凑到刘唐耳边,“我猜是柴大官人的心腹传出来的。”
“啊,你跟军师提过也没?”
“军师是聪明人,哪里用得着我多嘴。对了,军师给的那个锦囊呢,不是让我们到了酒店再打开吗?”
刘唐一拍脑袋:“差点忘了。”他从怀中取出锦囊,递给朱贵。
朱贵打开,看了,对刘唐说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军师早有思量在心了。他让你去请我兄弟,只装着没请来,却让他暗中投上山去,在各处轮换着做个小头目,暗暗查探是谁放出那些流言来。等过一阵子,再让他做首领。”
刘唐道:“读书人的心思,当真是弯弯绕。”
“军师的心思比你想的还绕。他在锦囊里,还嘱咐我们,此事不许有第四个人知道,晁天王也不例外。晁天王那里,时机合适时,他自会去说。”
刘唐不由打了个冷战,心中暗自庆幸:“多亏了卢俊义没让我干什么事,不然可能就被吴用发觉了。”他端起一杯酒,遮掩那个冷战道:“这里太冷了,我们去屋里说些闲话总可以吧。”
“如此也好。不过给我兄弟的信得重写,山上那封用不得了。你自己先吃,我写完再来陪你。”
当晚二人饮至二更,方才宿下。第二日刘唐上路,径直投沂水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