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顿开喉咙,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万里共婵娟。”
那嗓音醇厚,润如珠,冷如泉,时如林海听涛,时如空谷传响,抑扬之间,了无一丝杂音;高亢处有如山空夜寒,乌啼惊心,低回处好比碧纱如烟。她的技艺越是高超,那一股离愁别恨越是刻骨铭心。
这玉兰唱罢,放下象板,又道了一个万福,立在一边。
张都监道:“玉兰,你把一巡酒。”这玉兰应了,拿了一副劝盘,丫环斟酒,先递了张蒙方,次劝了夫人,第三便劝武松饮酒。
酒杯临到武松面前时,武松才从那歌声的余韵中惊醒。他不敢抬头,起身远远地唱了相公、夫人两个大喏,接过酒来,一饮而尽,便还了盏子。
张都监指着玉兰对武松道:“此女颇有些聪明伶俐,善知音律,是个极知冷暖的。如你不嫌低微,数日之间,择了良时,与你做个妻室。”
武松起身再拜道:“量我何德何能,怎敢望恩相宅眷为妻?枉自折了武松的草料。”
张都监笑道:“我既出了此言,休要再推却,我必不负约。”
周围丫环与养娘纷纷与武松作贺,武松当时一连又饮了十数杯酒。这番酒吃的太急,武松只觉酒劲涌上来,他怕失了礼节,便起身拜谢了相公、夫人,要回前厅房内歇息。
张都监见武松已有些站立不稳,便叫玉兰相送。
待来到武松房内,玉兰扶武松到床上躺下。武松谢过玉兰,昏昏沉沉躺了。
玉兰回到住处,取出一个包裹,来到武松房里。她掩了房门,从包裹中取出一对大红蜡烛点着了,立在床边。那蜡烛烟气带着一股奇特的香气,令人沉醉。
玉兰咬着嘴唇,来到武松身前。她弯下腰,深深地吻了武松。她的双唇温柔有力,好像还带着玉兰花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