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道:“孔目,老婆子有一事相求,怕令阃与令郎无人照应,先领到舍下小住几日,事毕便当整个送回。”整句话说的极为客气,‘整个’二字着重加了重音。
“为何还要把我妻小领走?”叶孔目略一疑惑,立刻醒悟,跳了起来。他在衙门里接来送往,见过世面,哪里不知道厉害,浑身酒都化作冷汗出了:事毕整个送回,若事不毕呢?只怕胳膊腿分开了送回。
叶孔目定了定神,道:“你是何人?要求何事?贱内不要紧,只要我儿子周全。”
孙秀不急着答话,先摸出十锭大银共计一百两,一字排开,放在井台上,道:“我是太行山上的打劫的人,听说景阳冈打虎的武松遭人陷害,押在府衙死囚牢,只求上下帮忙,知府处多多照应。”
叶孔目道:“此事却难,人赃并在,众人作证,已是铁案,如何洗得他清白?除非拿了那栽赃的人来,否则万难。”
“此是张蒙方设计陷害,我也知翻案太难,如今不求留武松清白,只求留他一条活路。”
叶孔目思忖了,道:“已知武松是个好汉,我亦自有心周全他。窃取人财,本就不是死罪。我只把那文案改得轻了,延挨一阵,只待限满决断,应能保全武松。怕就怕那栽赃人趁牢里谋他性命,这小可可就无能为力了。”
孙秀道:“康节级此刻已在路上,老婆子借孔目家宝地,与他见上一面。孔目与他是相熟的,还请稍后帮忙求情,要他在牢里出力维持。”
等不多时,康节级便来到,只面如土色,家中妻小自然也是被请走了。
孙秀分说一遍,康节级道:“牢中之事,尽有我维持,如今便去宽他,今后不教他吃半点儿苦头。”
见二人都答应,孙秀松了口气,又解出十个一锭十两的大银,与二人各拿了一百两,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