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立直了身子,道:“我知了,只怕是宋江不坏好意。此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不要对别人说,我自有计较。”
当下二人回到席上,继续说话吃酒,都和无事人一样。
当日晚间,吴用悄悄来见晁盖道:“江州去不的,大队人马去,路上官军不是吃素的,如何不来拦阻。小队人马去,纵然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只怕寡不敌众。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不如不去了罢。”
晁盖叹道:“去不得也得去。世人皆知,宋江私放了晁天王,自己反吃官司。如今他有难,我等若是不去,叫天下好汉如何看待这聚义厅前‘替天行道’大旗?”
吴用埋怨道:“天王勿怪小生絮叨,这大旗只是自缚手脚。”
“军师,天生公道,若无这大旗,我等与那一众山头的土匪强人有何区别?又哪里有这么多好汉来投?梁山泊也成就不了今日气象。”
“天王,行大事不拘小节。恕小生无礼,这大旗骗骗世人还可,哥哥如何把自己也骗了进去?如今去山下州县借粮行不得,反倒浪费兵力在山上拓荒;过往商队劫不得,反要暗中保他们平安过境;投山上的人物人品差的不要,山下好汉又不许强邀,小生许多计策都行不得,不然莫说一个张叔夜,便有十个,也不是小生对手。梁山泊又何止壮大十分?”
晁盖挥手止住吴用道:“我意已决,此事无需多言,否则恐伤你我兄弟之谊。”
吴用难得涨红了脸,道:“天王,这些话小弟一直如鲠在喉,我今日要说个痛快。不提别人,但只说那宋江,他的底细哥哥比我还清楚,他不是个容易中别人圈套的人,多半料定哥哥必然要去救他,此间只怕有诈……”
晁盖拦住他,硬邦邦道:“不要说了。这宋江定是要救的,不然如何让江湖人看我等,也叫众首领寒了心?明日聚义厅上,先生若有好计,便行好计;若不然,我也不强求。夜已深,先生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