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隆去包袱内取出两锭蒜条金,约莫有二十两,送与徐宁道:“先父临终之日,留下这些东西,让给哥哥做个遗念。因为无心腹之人,不曾带来。今日兄弟一并带来给哥哥。”
徐宁道:“承蒙舅舅如此挂念,我平日里又不曾有半点礼物孝顺他,叫我如何报答!”
汤隆道:“哥哥休如此说,先父在日之时,常是想念哥哥这一身本领,只恨山遥水远,不能够相见一面,因此留这些物与哥哥做个念想。”
徐宁谢了汤隆,让娘子妥善收了。
汤隆和徐宁饮酒中间,话里话外问徐宁当下际遇。
徐宁只说道:“我这一身本领,可惜上不得沙场,整日在大内当值,看上去风光,心里着实遗憾。”
汤隆心下暗喜,又见徐宁眉头不展,面带忧容,便起身问道:“哥哥如何面色有些忧愁?心中必有忧疑不决之事。”
徐宁叹口气道:“兄弟有所不知,一言难尽,夜里家被盗了。”
汤隆惊讶道:“可丢了什么东西?”
徐宁道:“你我是至亲表兄弟,细说无妨。你也曾知道,家里有先祖留下那副雁翎锁子甲,我怕被人偷,便藏了起来。只找个高手匠人做了件假的,放在皮匣子中,挂在梁上。夜里那皮匣子被人偷去了。”
汤隆暗叫不妙,假意问道:“既然被偷了假的,哥哥为何还忧愁?”
“我那甲珍贵异常,殿前司王太尉三万贯钱都没卖他。敢来偷的主使只怕是个权势更大的,怕被他发现是假的,又来巧取强夺。”
汤隆忧心道:“哥哥这个担心不无道理。我曾听人说,有个姓秦的翰林,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只因蔡京老贼听说他家有祖传的贞观时阎立本的名画,便被构陷下狱,迫害致死。女儿叫玉兰的,流落到青楼去了。”
汤隆这说的不是别事,正是前文所述秦玉兰的不幸遭遇。不幸中的万幸是被武松救走,安置在林冲妻子张贞娘在绣巷的铺子里。
这件事徐宁也听说过,只叹道:“若是能抓住贼人,顺藤摸瓜之下,找出主使,也可早作防备,最不济也辞官避祸。说起来都是怀璧其罪!我早先并没想到此处,所以才安排了假的,也没与你嫂嫂商议。今日丢了,方才被她点醒,早知便另想一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