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天王。”吴用飞快的补充道,“不过此事隐秘,晁天王哪里知道杨志的家事,这样的事他决计做不出来。多半……多半是有人想浑水摸鱼,渔翁得利。”
“军师,你就是太过书生气了。以前你不让我杀晁盖,倒也罢了。眼下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想维护他。自古做首领者,不为刀殂,便为鱼肉。我不管是不是他杀了杨志,他都非死不可!”宋江厉声说道。
吴用不由动怒,抛去书生气度,站起身来拍着桌子道:“此事没那么简单,这杨志死得就不清不楚,再死了晁盖,如此薄情寡义,还会有几个人留在梁山泊上?杀他只会白白遭了别人算计,反倒坏事。”
“好好好,你我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来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杀他?我不能让他一直挡着我的路,他必须得死!”宋江怒道。
吴用颓然坐下,低声说道:“这个不是什么急务,也不用非杀他不可。眼下首要之急是先把二龙山的喽啰们处理妥当,不然早晚是个祸胎。
“好,好,好,不杀晁盖便是。”宋江也不想在这个话头上说太多,只说道,“二龙山的喽啰们有什么难弄的,像以前那样打乱混编便是。”
“没出杨志这事之前,这么做或可行。出了这事儿,却行不得。不如仍让他们在一起,打上几仗,若是能用给杨志报仇的名义更好,将他们都派上沙场,这样侥幸活下来的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可名正言顺整编;至于死了的,更不用心烦。”吴用挥了挥手中的羽扇,恢复了最常见的样子,不紧不慢的说,话语里杀气腾腾,却听不出一丝血腥气。
宋江哈哈大笑,双手端起一杯酒给吴用:“就依你所言,这才是我的好军师。”
吴用接过来,一饮而尽,还亮了亮杯底,表明心迹。
戴宗心里说道:“这读书人真是又古怪,又可怕:杀晁天王一个人他不忍心,杀二龙山这么多人,却如此轻描淡写。”
宋江叫戴宗坐下一同吃酒。待吃了几杯,宋江说道:“下山打仗也得军师多费些思量。前番打高唐,引来呼延灼大军围剿;打青州,幸好有杨志顶缸。若是再下山时,需得名正言顺,又不能惹来朝廷报复,若不然日后也难招安。兔子不吃窝边草,近处也不行;远处难起大军,也不行。总之,得生个事,尽快把二龙山的人打发掉。”
吴用道:“此事小生一时没有主意,待小生回去思量几日再做计较。”
当晚吴用饮得大醉,戴宗送他回住处歇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