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五更将明,只听得安道全在房中酒醒,便叫李巧奴。
张顺循声进来,道:“哥哥,不要做声,我带你看风景。”
安道全起来到厅中,看见一个死尸,却是虔婆血流满地,倒在地上。尸体旁边有一把明晃晃厨刀,略有些卷刃。安道全虽是外科见多了血,却没杀过人,当时只吓得浑身麻木,颤做一团。
张顺道:“哥哥,你看墙上写的什么?”
安道全看了,只见墙上写了数十处“杀人者安道全也!”
“兄弟,你苦了我也!”安道全道。
张顺道:“如今这虔婆死了,李姑娘已被王定六劫到梁山泊去。眼下只有两条路,随你挑选。若是你要声张报官,我这拍拍屁股就走,哥哥自己去偿命;若你还想平安,便去家中取了药囊,连夜随我投上梁山泊落草,既救宋江哥哥,还可与李姑娘相聚。平日里大秤分银,小称分金。这两条路你要选哪条?”
安道全叹道:“兄弟,经年不见,你却学坏了,哪里想出来的这般短命计策!我只随你投梁山泊便是。”
张顺大喜,便同安道全回家,取了药囊,出城直接往王定六酒店去。
王定六老父接到二人,道:“事情小六都和我说了。我年纪大了,不想去外乡。除了小六,此地还有五个儿子可以倚仗,便不去梁山泊了。他和李姑娘已走了三个更次,你两个若是快些,说不定还能赶上。”
张顺拜倒道:“都是小可的不是,才惹得他上梁山去。日后小弟但凡有一口汤喝,也不叫他饿了肚子。”
“儿大不由爷,我早知他的心思了。平日里往来客商说起梁山泊的事,他都羡慕不已。这几日因花石纲之事,他常和江湖人士往来,不知嘀咕些什么。若是他留在家中,多半要造反了去,倒不如去梁山泊,还有你可以照应。老汉也不求他能有什么出息,只求你能保得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