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听了半盏茶功夫,见那店小二还是滔滔不绝,只得打断他道:“程太守这女孩儿如此容貌,求亲的岂不是踏破了门槛?”
“客官,你这就先入为主了。那女孩儿至今还未定下婚约。”
“这是为何?”
“城里的兵马都监董都监看上了她。按说董都监是个风流人物,本领又高超,和太守女儿正是郎才女貌,不过几次求亲都碰了程太守一鼻子灰回去。董都监暗地里放出话来,若是别人胆敢去求亲的,他舍了官不做,也要报复到底。”
史进问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既然程太守不答允,董都监为何苦苦纠缠?他又是风流,想来少不了貌美女子垂青,不怕是个无妻的,没来由如此。”
那店小二四下里看了看,虽然无人,仍是降低了音调,神秘兮兮凑到史进耳边道:“都说董都监别有所求!”
史进奇怪道:“求什么?”
那店小二只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史进已明他的意了,从腰里取出些散钱塞到店小二手里。
店小二眉开眼笑,拖过一张椅子,倒骑着坐下,开话道:“此事还是从程太守到此为官说起,那程太守虽是个贪滥的人,只知搜刮,但偏偏是当朝枢密使童贯的门馆先生。童贯虽是个太监,却并非天阉,终究曾经是个男人。这太守女儿可巧像极了童贯净身前心仪的女人。程太守贪图富贵,便让女儿拜了童贯为干爹。父凭女贵,程太守沾了女儿的光,做了我们这东平府的太守。”
史进附和道:“原来如此,小二哥真是消息灵通,这我倒是头一回听说。”
那店小二见史进夸赞,更是来了精神,口沫横飞道:“我曾听汴京来的客人说过,太师蔡京人称‘公相’,童贯是当今唯一能与他相提并论的人物,人称‘媪相’,便是高太尉这等官家潜邸出身的人都得看他的脸色。娶了他的义女,可就是一步登天。有这媪相在朝里保驾护航,哪怕是个三条腿的蛤蟆,日后也是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客官你说这么好的女儿是不是要囤起来卖个好价钱?”
“人又不是货物,哪里有囤起来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