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起,宋江早早起床,背着手悠闲的在大营之中漫步。他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总是觉得不安全,睡不踏实,因此起的很早。只是苦了跟在他身后的小温侯吕方,哈欠连天不断。
宋江看着远处淡淡暮霭中的城墙,兴致勃勃的对吕方说道:“别看东昌府离郓城县不远,我还只在少年时随父亲行医来过一次。当时东昌府繁华,远非郓城小地方能比。我因为露怯,还被这里一个店小二鄙夷。一晃许多年过去了,只是当时十几岁的我实在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带着数万大军来这里。只是不知道那个店小二还在不在。”
早晨的军营中一片静谧。那时天还早,刚有一线光亮刺破黑暗。除了四下当值的喽啰,大部分人都在沉睡。营中刚刚开始生火做饭。一个老火头军挥舞着铁斧劈柴,把木柴塞到锅底下。虽然没风,天气还是有些凉,那锅烧的极暖和,宋江站在锅边烤手,闻着米粥的香气。
“真安静啊。”宋江一边搓着手一边感慨道。
“寨……寨主,”那老火头军大着胆子凑上来,结结巴巴问道:“我……我们还需要多久才……才……才能打下东昌府?”
“快则明日,慢则三四日。”宋江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回答道。
“打下东昌府之后还会去打别的城池么?人……人……误地一日,地误人一年,已经开春了,地里侍弄庄稼的活计耽误不得。冬天少雪又暖和,春天肯定会旱,弄个不好,就会减产。”见宋江言语温和,这火头军胆子大了不少,说话也流利起来。他年纪大了,上不得阵,只能作辅兵,平日在山寨耕田种地,不用操练,大军出征时随军干些杂活。
“打完这一仗就可以回去了。”
那老火头军一脸惶恐之色:“寨……寨……主千万不要如此说,战阵之上只要说……说……了这种话,都……都……不吉利。”
“不怕,一切尽在我掌控中。”宋江伸手在虚空中抓了抓,意气风发的说,“用不了多久,就等着朝廷来招安吧。”
老军脸色忽然大变,对宋江拜倒道:“寨主,夏秋两税、牛皮税、和买、支移、头子钱、役钱、折变、羡余……”他说的又急又快,一个磕巴都不打。
见宋江面色不悦,吕方上前呵斥道:“你懂的什么!招了安,朝廷自会优待你们,再不会收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