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道:“府尹以身犯险,亲自来梁山泊告知我两个这些事,我自然愿听府尹的安排。”
“不必勉强。梁山泊后续前途如何,尚未可知。你要是想留在梁山泊搏上一搏,只管说。”
萧让摇摇头:“对府尹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不留了,依着府尹所说,留下来的确无用,而且只怕也留不得了。有赌不为赢,纵是运气再好的赌徒,早晚有输得干干净净的时候。我还是及早收手的好。”
张叔夜转头问宇文柔奴道:“柔娘,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府尹相公可知天子修的是什么道?我听人说是丹道?”宇文柔奴并没有回答,只是发问。
张叔夜道:“是,我听京里的传闻,都是这么说。”他摇头叹气:“哪怕是女色什么的都好,偏偏是丹道。”
萧让心里一惊,他饱读史书,知道有许多服丹的皇帝不得善终:头一个皇帝秦始皇之死就与丹药有关;英明神武如汉武帝,年老也曾服丹,因而性情暴躁,晚节不保;唐时因为尊道家祖师老子为皇室祖先,是帝王之家遭受丹药之毒最严重的朝代,唐太宗、宪宗、穆宗、敬宗、武宗、宣宗共六位帝王的死直接与丹药相关。如今天子若是迷恋炼丹,只怕寿不久长。
萧让虽然已经答应下山,还说什么及早收手之类的话,但内心仍然隐隐有些不舍,毕竟他这几年的时光都花在了梁山泊里。他犹豫着问张叔夜道:“呃,当今天子登基之初,也是奋发有为的。若是轮到太子奋发,是否职方司还有救?”毕竟讨论皇帝死亡多多少少有些忌讳,因此只含糊了说。
“太子定王懦弱无能,优柔寡断,反复无常,所以郓王才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我知你心中所想,若太子即位后能有忠诤之臣辅佐,或有可能转变。只是这种事谁能说得准?眼下职方司一途已经不能报国。你二人还是尽快下山吧。”张叔夜答道。
萧让彻底失了去了斗志,便道:“今天夜里却是不成了,明日寻个名头下山便是。宋江用我之处甚多,应不会拒绝。”
宇文柔奴道:“我下山名头不好寻,且过些时日,再做计较。”
萧让道:“无妨,今晚我想个主意来,明日叫你一起下山。你回去收拾一下,粗笨的财物都不要了,零零碎碎的也不要拿,以免被人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