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善婷从容不迫地答道:“回大人,小的家中有急事,不得不先赶回家中,这才来的有些迟了。”
“哈哈。”礼部尚书突然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潘善婷一眼,站起身,徐徐踱步,“潘才女,自贵虹州而始,一步一步登第,实属不易。”
潘善婷眼睛微眯了一下,眉头稍微皱起,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礼部尚书忽然转而问道:“你自周天王朝边陲一路至皇都,可曾见过民间疾苦。”
“小的确实见了不少,地方士绅横行霸道,官方勾结或与之明争暗斗,百姓夹缝其间,哀嚎不尽而上位者不闻,寒门难高升,黔首无出头,王朝看似稳固依旧,实则大厦将倾。”
“你说得太对了,”吏部尚书猛地一拍案桌,“锅王真是太可恶了!”
潘善婷:“?”
但她也仅仅是错愕了一瞬间,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只是面色微微暗沉。
虽然来之前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很可能会发生,但是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吏部尚书继续自顾自地大骂:“锅王,罪大恶极,罪无可恕!今天下祸害千万,其一人可堪一半!乃是王朝动荡的罪魁祸首!”
“若是锅王一死,则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周天王朝千载无忧矣!”
他猛地看向潘善婷,热切地问道:“本官观潘才女亦是爱国爱民之心热切,不知可愿与我等共同铲除锅王,还天下乾坤朗朗!事成之后,以此功绩,必定平步青云,一道之府衙亦不在话下!”
潘善婷沉默了数秒,随后平静地回应道:“依大人之见,锅王实乃天下之祸害,小的颇为认同。”
吏部尚书脸上刚浮现出一丝喜色,就听见潘善婷话锋一转:“只是小人不知,锅王究竟为何者?”
她的音量骤然拔高:“那仰仗世家宗门和官府的仗势欺人之辈算不算锅王?”
“那庙堂之中高高在上不顾民间疾苦的衣冠禽兽算不算锅王?”
“为了一己之私而草芥人命的弄权者算不算锅王?”
“把罪恶嫁祸给他人的人算不算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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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锅王’二字当作政权武器之徒又究竟算不算锅王?”
潘善婷深吸一口气,语气忽然平静下来:“小的才疏学浅,眼界浅薄,还请大人指点。”
吏部尚书久久未语,也不再踱步,而是回到位置上坐下,忽然哈哈一笑:“不错,潘才女果然与本官所见略同。既然如此,以潘才女之天资,不妨去翰林院当一翰林学士,也是为天下之太平尽一份绵薄之力。”
他立刻伏案急书,数息间便写完了这封书信,交给了潘善婷:“你可执此信,到翰林院去任翰林学士。”
“多谢大人。”潘善婷面无表情地接过书信,转身欲退。
吏部尚书在她身后忽然又道:“你若是何时有了清除锅王这一祸害的主意,可随时前来找本官。”
潘善婷置若罔闻,头也未曾回一下,直接离开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