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的手指刚刚碰到竹简,便立马缩了回来。

王上说的哪里是竹简啊,分明是在说他。

赵高对号入座后,发现这座简直是量身定做。

心中的惶恐,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磕头如捣蒜一样,口中一直重复着求饶的话语。

什么为王上着想,为王上分忧的话,他一句也没有说出来。

倒不是紧张到忘了,而是心里刚刚冒出的一点儿野心苗子,被直接掐断后。

赵高才真正地从梦中醒来,王上做事,何时需要别人指手画脚了?

越想越怕,越怕磕得越大力,赵高的脑门沁出鲜血,依旧不住地磕着头,浑然不知。

“不过是陈旧之论,骂秦国为虎狼,也救不了六国颓败,去烧了吧。”嬴政的声音从远处飘来,还伴随着翻动竹简的声音。

赵高一抬头,发现躺椅上,早就人去椅空,只留下一张空荡荡的椅,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

“诺!”赵高擦掉额头上流下来的鲜血,伸手抓起地上的竹简,提着衣摆就跑到了火盆旁边。

看着竹简在火盆里,渐渐变得焦黑,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赵高提着一颗心,才慢慢放下。

只要王上没有怪罪,磕几个头,流几滴血,算不得什么。

“自去廷尉府,领杖刑三十!”

“诺!”

还没有来得及,因为逃过一劫,而暗自庆幸,赵高就听到了嬴政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高脊背一挺,缓缓长出一口气。

杖刑三十,虽然会卧床几日,至少保住了这条命。

就在他以为这一切,就这么结束了的时候,审判接二连三地降临。

“把你所有的财物送往蜀地,弥补过错,另罚俸一年。”

赵高瞳孔都放大了几分,难以置信,最终还是认命道:“诺!”

做了宦官,他唯一的快乐,就是钱财。

如果能够通过接触君主,获得一点点的权力,那就最好了,没有的话,钱财就是他后半生最大的依靠。

没想到,因为一次擅作主张,会失去这么多。

但是,这也让赵高长了记性,嬴政不是普通的君主,绝不能有任何的逾越。

就算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同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