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赌气似地撞开李信,把头上的铁盔摘下,用力扔了出去。
李信身形晃了一下,再次凑上来,帮成蟜解开后背的绳子。
哐当~哐当~
两块铁片,被李信和成蟜先后从身前背后拿下来,扔到了地上。
成蟜揉着疼痛的后背,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脱掉裤子,解开缠在腰上的绳子。
哐当~伤痕累累的臀形铁片,掉下去砸中下面的铁片。
“你再和樊於期说几句废话,真就要给我收尸了!”成蟜揉着满是淤青的屁股,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干掉樊於期的过程,我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李信心里明白,成蟜心里也明白。
只是,为了让成蟜把内心的憋屈发泄出来,所以李信罕见地没有与之发生辩论。
“公子,此地不宜久留!”
王壁处理完帐篷内的最后一个乱军,走到成蟜面前,把一个还算完好的铁剑,交到后者手里,说道:“这一次的动乱,是有人刻意为之,夜间起乱,实在是过于危险,营中敌我驳杂,请公子暂离,寻找安全所在躲避。”
他扭头看向李信,血迹猩红的嘴角蠕动了两下,把大量想说的话忍了回去,凝结成了一句嘱咐:“公子不容有失,若遇可疑之人,杀!”
“屯留民变,你留下来也于事无补,随我回咸阳!”
迈步出去的王壁,听到成蟜的声音,在原地呆立了片刻,微微侧目,用坚定不移的语气说道:“末将回不去了,公子路上小心!”
“王壁!”
“本公子命令你,跟我一起走!”
看着王壁决绝的身影,成蟜不自觉地便湿润了眼眶。
他只是个秦国百姓口中的纨绔,咸阳权贵眼中的废物,已经有很多秦国的将士为了自己而死。
他不能,更不忍眼睁睁看着,看着王壁走到必死的结局。
“公子,别看了,等此地暴乱再一次扩大,我们就走不了了。”
李信用长剑,在帐篷的后面,划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催促道:“我们该走了,王上还在咸阳等着呢!”
晚风穿过裂口,吹醒发愣的成蟜。
是啊!
政哥还在咸阳等着呢。
不同于平行时空下,这一次,政哥有很大的可能一举夺回大权。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死在乱军之中,大权在握的政哥,一定会让屯留的军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