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做了几次深呼吸,稳住激动的情绪,剧烈的咳嗽,也停了下来。
他再次看向行刑台,同时,抬起吕不韦的头颅,一起看了过去。
随着,刽子手松开绳子,一块巨大且厚重的钝刀,从高空中落下。
趴在下面的犯人,瞬间被铡刀从中间切成两段。
鲜血飞溅,染红了半个行刑台,犯人的脏器混合着鲜血,从腹腔中流出来。
至此,还没有结束。
刽子手上前,捡起犯人已经两截的尸体,扔下了行刑台。
腰斩,弃市!
若是平时,不用这么麻烦,铡刀收走就行。
但是,今天排队用刀的人有点多,刽子手兼职起了打扫卫生的活计。
只有简单的清理之后,才能快速迎来下一个用户。
吕不韦看着那行刑台上被一刀切成两半的年轻人,悲痛地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那是他的亲生儿子,虽然只是个小妾生的,平时他们的感情并不深笃。
可,照这个进度下去,轮到嫡子不过是时间问题。
成蟜还没有变态到,扒开吕不韦的眼睛,逼着他去看行刑的地步。
他看着低头的吕不韦,并没有解气的快感。
而是无尽的沉默。
看到自己的亲人死去,就痛苦万分,杀害别人的亲人时,便谈笑优雅。
这世道,从来都是公平的。
杀别人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
行刑还在继续,吕不韦没有一直低头,他也会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向行刑台,看向远处,希望看亲人最后一眼,希望能够等到一纸来自王宫的诏书。
李斯靠在车身上,麻木不仁地看着行刑台上,如同流水线一般的制造尸体,呢喃道:“粮仓外的老鼠,想进入粮仓,进入粮仓的硕鼠,还想喝上美酒,殊不知粮仓之外才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