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相把附近的百姓召集起来,让他们检举指认这里面的不法之人,犯下重罪者当众问刑。”甘罗笑呵呵地糊弄过去,不在张平的问题上纠结。
一个时辰过去,在韩军的胁迫下,当地的百姓,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全都从家里走了出来。
由于桐的家门前,地方狭小,不能同时容纳太多的人站立,甘罗命人将百姓带到了外面一大片开阔地。
甘罗通过多方渠道,将这里的一切了解清楚后,让车夫把马车停在众人面前,他站在马车上面,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够看到自己的身影,俯视着在场所有的百姓,道:“各位韩国的百姓们,你们受苦了,这么多年,你们深受默以及他的党羽压迫欺负,韩国的官员不管不忙,从不关心你们的冤屈和仇恨,这才助长了默及其同伙的嚣张气焰。”
“今天,我代表秦王出使韩国,路过此地,见到了默团伙的无法无天,竟敢犯下当众杀人、抢夺他人子女贩卖、威逼胁迫百姓行事、欺诈过客路人等等多项罪责。这些是韩国家事,在下只是秦人,不便插手,但是,看到百姓们受到的压迫,在下就心中痛苦难耐,恨不得将默这群毒瘤彻底铲除干净,故而特意请来大军,为百姓们主持公道。”
“这么多年,你们中有谁,受到过默及其手下欺负和冤屈的尽可报来,若是还有他们之外的恶人,也全都可以说出来,本使在此保证,若是你们说的这些属实,定然以秦法处置,让他们以后不敢再犯!”
作为韩国的丞相,本就压力巨大,再加上这几天秦国使团的到来,张平都还没有睡过一天好觉。
好不容易狠下心,决定假病回家,躲到使团离开,谁曾想,使团又惹出来一档子事。
张平难看的脸色,五官挤得更紧了,枯瘦得脸庞,似乎还要挤出水来一般,他阴沉着脸走到马车旁边,抬头看着站在上面的甘罗,语气不善道:“这里是韩国,秦使却想要用秦法处置韩人,秦使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张相言重了,我不过是路见不平,为民做主!”
甘罗笑嘻嘻望着密集的人群,双手撑着车顶坐了下去,“在下好像听到了韩人的呼声,张相也可以听一下。”
“世人皆知秦法苛刻,我韩人怎会...”
张平话说一半,就听到人群中有几个人高声呼喊,一张老梁火辣辣的疼。
“敢问秦使,是要用最严酷的秦法,处置那些人吗?”
“是要斩首,还是流放?”
“秦使要是用最严苛的秦法处置,我们要举报的人有很多,如果不是的话,那我们这里面就没有恶人,全都是好人!”
此类声音不绝于耳,张平恨不得没有来过这里。
“秦法严苛与否,在于你是民是贼!。”
甘罗笑吟吟地看着对方,拿出最后的善意,提醒道:“等到百姓的情绪全部涨起来,张相能走的路,可就只有平乱这一条了。”
说完,见张平还在犹豫,甘罗跳下马车,走到对方身边,激将道:“不过这么一点儿人,杀了也就杀了,张相也是为了维护韩国的安定,在下能够理解。”
张平扭头看向满脸笑容的甘罗,还有四周群情亢奋的百姓。
关于使用秦法严惩恶人的呼声很高,这些人可以杀掉,如甘罗所说确实不多,全部杀光就只会是自掘坟墓,就怕到时候秦国兵临城下,没有百姓愿意站出来抵挡秦军。
到了最后,他不得不做出决定,命令士兵将默和兑的尸体带来。
这两个人的死,知道的人不多,可以拿来做做文章。
“本相乃是韩国丞相,可以向你们保证,秦使所说句句为真。”
张平挥挥手,士兵将默和兑的尸体搬到众人面前,他向百姓介绍道:“恶徒之首,默,其人罪恶深重,横行不法,今已伏诛!尔等若是有任何冤屈,尽可说出,本相定会以最严苛的律法处置不法之人,还给你们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