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语气里,总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威压,即便是问心无愧,仍觉得心跳加速,想要匍匐认罪。
信使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把脑袋垂得更低,“卑下接信之时,才知公子身份,蒙将军有令,人在信在,人亡信毁!”
话落不久,信使感觉到全身一松,笼罩在身遭的无形压力陡然散去,直到这时,他才感受到来自背后汗水的冰凉,紧张的大脑,瞬间变得清醒了许多。
“说说。”
信使先是一愣,没有主题说什么,旋即明白过来,收到公子的信后,大王把他留下单独问话,那肯定是问公子的事情,又没有问明确的事情,那就说日常吧。
“回禀王上,使团到了韩国以后,公子化名张飞,结交韩国太子安、公子非、丞相张平及其子张良,在新郑筹建新的知笙楼,卑下离开韩国的时候,正使大人在知笙楼宴请韩国所有贵族,大宴三天,在宴会结束的最后关头,韩王也亲自赶到。”
“还有吗?”
其他的?信使大脑快速运转,回忆着在新郑的所有见闻,他不是跟着成蟜保护的,所以知道的不多,加上他们身份特殊,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没事的时候,聚在一起闲聊。
信使摇摇头,回道:“没有听说过。”
也许会有,但是他没有跟在成蟜身边,又一直呆在使团里面,并和外面的人接触,知道的十分有限。
“不用再回韩国,退下吧。”赢政语气平静。
信使悄悄抬头,刚好对上赢政犀利的眼神,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匆忙告退离开。
等到信使出了宫殿,赢政冷峻的脸庞霍然一松,露出不自然的笑容,就像是很久都没有笑,这是刚刚学会。
他再次拿起压在竹简下面的书信,哼哼道:“臭小子,如此拙劣的谎言,也想骗过寡人?”
信里面写的李斯骗韩国财物,韩安孝顺韩王,凭赢政对成蟜的了解,这些事情,不出意料,都是他在背后指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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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离谱,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都是成蟜的手笔。
李斯不敢贪财,至少不敢在出使韩国的时候贪。
韩安,赢政没见过,但是老韩王年老体弱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成蟜一去,韩安就想上位,都不用多想,就是成蟜在搞鬼。
这些事情,成蟜完全可以在信中用一句话描述。
赢政在意的是,成蟜给他分享的感觉,以及他在信中写到的思念。
不,不仅仅是在意。
而是偏执。
信中写着思念,成蟜却去了韩国这么长时间,才送来一封信,少得可怜。
赢政把信折好,塞在身边一堆竹简的最下面。
成蟜能给他写信,他很高兴。
但是,写信的次数,让他很不高兴。
赢政的决定是,不回信;成蟜不愿意写信,他还不愿意回信呢!
“来人!”
赢政起身,缓步走到躺椅旁,侧躺在上面,拿起洁白无瑕的狐裘披在身上。
“王上,奴婢在呢!”
不多时,赵高从外面进来,边往里走,边回应道。
“传杨端和与王贲,即刻入宫议事。”
不等他站定,赢政低沉威严的嗓音,再次响起,“等人到齐,便叫醒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