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王位交替的关键时刻,不找韩国的臣子商议,而把李斯这个外人找来,张平难以理解。
就算是想抱秦国的大腿,也不用这么没有底线吧!
早知道太子安只邀请了他和李斯入宫,他说什么都不会来。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李斯也没有想到这位新韩王这么多戏,看着握住自己的手,涕泗横流的韩安,只能默默送出一句安慰。
李斯从怀里拿出一份提前草拟好的盟书,悄然放下,并贴心递给韩安一块手帕,“韩王不必忧心,只要在这上面签个字,盖上王印,从此以后秦韩两国荣辱与共,攻守同盟,其他五国胆敢有对韩国用兵者,旦夕之间,秦国援军至韩,杀退犯韩敌军。”
“相信在韩国在新王的带领下,必定能够万世延续,与秦同强。”
韩安收住哭声,目光闪避地看完盟书内容,心中有了新的小九九,推托道:“父王刚刚薨逝,寡人无心政事,只想日夜守灵,陪父王走完最后一程,还请秦使见谅。”
说话的空隙,韩安松开了李斯的手,神情哀伤地回到座位上。
两眸空洞无神,哀思忧伤,张平真的以为他是悲伤过度。
虽然新王有种种不足,这份孝心实在难能可贵。
而知道内幕的李斯,给韩安留了些脸面,没有当面冷笑。
拿着药把自己的父王送走,事后又哀思悲痛,装什么大孝子。
无心政事,不过是个借口。
这是坐上了王位,开始动歪脑筋了,想和秦国谈条件了。
殊不知,这王位就是公子给他的条件。
扶他上去容易,拉他下来更容易。
只能说,年纪轻轻的就糊涂到这种地步,也实在是难得。
“韩王既然无心政事,本使就先告退了,等什么时候韩王想处理政事了,本使再来。”李斯不怒不恼,神情淡然地把盟书收回,就要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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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使且慢。”
韩安整理好情绪,收起那份虚伪的哀思,拦下李斯,表露出一副真诚的态度,说道:“如今父王薨逝,韩国上下处于极度的悲伤之中,所有的政事都要暂停一段时间,直到父王的尸身葬入陵寝,韩国逐渐恢复生气,才能与秦使继续商谈盟书之事,这段时间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三个月,期间还请秦使耐心等待,待韩国恢复如初,寡人一定亲自登门造访,签订与秦国盟书。”
你一撅腚,本使就知道你放什么屁。
别说尸身三个月不下葬,就是一个月也臭气冲天了。
想等其他六国派遣使者前来,借机给秦国施压,换取更大更多的利益。
这很韩国。
韩王然在位的时候,楚国拉起反秦同盟,韩国就西进函谷关,秦国大破联军的时候,韩国就坐西面东,主动替秦国抵御五国。
若是平时,看谁给的好处多,就听谁的话。
韩王安不在秦楚之间摇摆了,可贪婪短视的秉性一脉相承,一点儿不输前任。
“本使就在驿馆住下,随时等候韩王驾临。”李斯气定神闲。
不就是耗着吗?多大点儿事。
要是他一个人出使,自然不敢耽误太久,现在有成蟜待在使团,别说是在韩国待三个月,就是待三年,也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