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求的只有秦国。

成蟜浅尝了一口水,遗憾道:“有点儿凉了。”

韩安先是一愣,说国事呢,怎么就跟水温扯上关系了?

旋即,他拎起水壶,接过成蟜的杯子,往里面添了些水,放低姿态道:“公子请用。”

韩安客气一下,以为成蟜喝完水,就会和他说话,没想到,成蟜喝了一杯又一杯,就是一句话不说。

直到水壶见底,倒不出一滴水。

韩安捧着水壶,说道:“公子,寡人这就让人去烧水,我们能不能先谈谈盟约的事情?”

“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烧水不用,还是盟约不用?

成蟜不明不白的一句话,韩安脑补出了重重情况,额头都爬满了汗珠。

“东有强齐,秦国完全可以与齐国联盟,攻灭其余五国,别忘了你们跟齐国之间是有灭国之仇和弑君之恨的,为什么要与弱韩签订盟约,用我秦军士卒的性命,护住一个弱小的韩国?”

成蟜的问题,是韩安始料未及的,他想过会被刁难,会被要走土地,要走财富,唯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韩安又不能不答,急智道:“灭齐之战,秦国也参与了,齐国强大,改日必定寻仇,韩国弱小,对秦国没有威胁,还能够替秦国守住函谷关,不让他国军队犯境。”

“你说的不全对,齐国与秦国没有仇,五国攻齐,秦齐正面交战,乃是堂堂正正之战,战后攻入齐国烧杀劫掠,秦军不曾参与,故而两国并无怨仇。”

成蟜拿起案几上的毛笔,递到韩安手里,继续说道:“韩国背弃秦国,不是一次两次,只是签订盟约,我很难相信韩国,只有交出韩国王玺,秦国才能相信韩国。”

“不!”

“不可以!”

“王玺乃是一国君王之根本,怎能献出?”

韩安脑子嗡地一震,双手抖动,毛笔啪嗒落在地上,惊出清脆的响声,他意识到自己拒绝的太干脆了,连忙找补道:“公子,换个条件,纳地献金都可以,王玺真的不能交出,交出王玺就是亡国。”

“那就在盟书上加几条,甘罗为秦国驻韩特使,见之如见秦王,颁布之令,韩国上下不得违背;蒙恬李信纳韩国宗室女为妾,入韩国朝堂为将,带兵攻打赵国。”

“寡人也要听特使的命令吗?”韩安没有什么底气地求证道。

“甘罗不会干预韩国内政,留他在韩,只是为了确保秦国援助韩军物资,不被韩国贵族侵吞贩卖。”

成蟜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韩安提着的心放回到肚子里。

至于蒙恬李信为将,在这个时代很常见,每个国家都有几个他国的将领和官员,不算什么要命的事。

纳宗室女为妾,到时候找几个血脉遥远的,只能这样了。

韩安已经默认了成蟜的条件,在他看来,这两个条件都不难办,比起交出王玺,要好多了。

“公子,韩国单独作战,不是赵国的对手,能否让秦军与韩军合为一处?”韩安泄了气,正要签字,又生新的疑问。

“可以合兵一处,统帅会是秦将,令旗挥动,大军攻破新郑,不过半日之功!”成蟜嗤笑一声。

韩安快速摇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破了新郑,那还玩什么玩,他一个劲儿重复道:“韩国能打,韩国能打,有了秦国的援助,韩国不怕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