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李斯脸色一沉,下意识就要训斥,想到成蟜的身份,便换了更加柔和的方式,宽慰道:“公子天生贵胄,苍天庇护,这大雾四起便是明证,切莫再言这等凶煞之语。”
“我死不死的无所谓,但不能连累秦国,连累王兄。”
既然不能动了,双方又离得足够远,成蟜干脆蹲了下来,在两双充满疑惑的眼睛注视下,继续说道:“我若是死在这里,王兄必定发兵攻赵,会让秦国陷入泥潭。”
成蟜看着眼神怪异的韩非,别脑子一轴,站起来嗷嗷两声,把大家伙送走。
尽管可能性很小,成蟜还是出于谨慎,提醒了一下:“这里是韩国,我死在这里,韩国必亡。”
“我担心的是,王兄志在天下,若是因为我而耽误了秦国积蓄实力,大战提前,从而影响了王兄既定的战略,对整个天下来说都是灾难。一个发了疯的秦王,一个疯狂征兵的秦国,一个八方出击的秦国,会毁灭性的灾难。”
成蟜随之语气一松,拍着两人的肩膀,笑道:“别紧张,这都是我瞎想的,王兄英明睿智,志拓天下,因为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而做出不明智行为的概率几乎为零。”
李斯面色如霜,目光追逐着大雾里快速移动的黑影,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王翦将军确实应该加快速度了。”
有了成蟜的帮助,他一个吕府门客,不费吹灰之力就平步青云,触及到了九卿高位。
甘罗前往赵国,替吕不韦私立盟约,情形更加恶劣,就因为成蟜看重才能,旧罪一笔勾销,被委以重任。
这些都代表着秦王,对这个王弟的恩宠。
否则,以他和甘罗的身份,想要走到今天这一步,要付出的努力,会是难以计量的,更有甚者,直接处死,没有机会。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人,可不是成蟜党,而是铁杆的秦王党。
围绕着成蟜的每个人,都在跟随着成蟜的脚步,坚定不移地追随秦王。
所以,李斯并不怀疑成蟜的话,而且他在韩国的时候,也产生过这方面的担忧。
韩非生活在一个被所有人排挤的环境下,他不能理解成蟜的话,最多是想到,秦王会以此作为借口向两国开战。
这种情况,史书上比比皆是,并不新鲜。
他伸手在地上摸索,捏断了两个腐朽的树枝后,捡起一根有些韧性的小木棍,在地面书写。
李斯扭头去看,轻声念了出来:“等。”
很快,韩非就写出了更多的内容,李斯一五一十地念道:“王翦收到信件必定会赶来,可能是有事耽误,我们只需要等在原地即可,林子不能入,万一追兵折返,最先搜查的就是附近的林子,只有那里能够藏人,等雾散,我们去官道附近等。”
韩非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成蟜,放下的木棍又被捡了起来,写道:“放心,不会连累秦王,更不会连累秦国。”
成蟜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跳跃,办法都是等,而李斯是说进林子,能遮掩踪迹,韩非建议不进林子,林子会是搜查重点。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