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想给你一点儿提示的。

王翦心里念头闪动,面上神情不变,走在前面引着成蟜往里面走:“公子星夜兼程,必定劳累不堪,我为公子准备了休息的营帐,请随我来。”

成蟜边走边说:“我不留在这儿,休整一个时辰,就准备回去了。”

“那公子先在帐中等候,我命人准备膳食,用过之后再走。”

“好!”

成蟜没有发现任何不对,跟着王翦一步一步走向龙潭深渊。

王齕看到王翦引着人过来,没有阻拦。

成蟜要来的消息,他也知道,应该就是和王翦同行那个少年。

李信是熟人,来军中时间不长,挑战同僚最多的刺头。

李斯和韩非,不认识,但应该是使团的人,王翦没有言明,他也就放过去了。

里面还有一层守卫,若不是使团的人,自然会被拦下。

越往里走,成蟜越觉得不对劲。

军营里面戒备森严,很正常。

但是这一片过于森严了吧?

巡逻的士兵,都没有中断过,一队接一队,全方位无死角的巡逻。

忽然,成蟜眼神瞟到不远处的营帐,有个熟悉的人,正端着水盆,躬身走出来。

成蟜惊呼道:“高子,你怎么在这儿?”

他浑身肌肉紧绷,脊背汗毛倒竖,警惕环扫四周,寻找着那一道高大威严的身影。

赵高听到成蟜的惊呼,顿下脚步,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愣了一会儿,把手里的水盆放在脚下,小跑着迎了过来:“公子,没想到你也在军中啊?奴婢还纳闷,王上怎么突然要来宜阳,原来是打听到公子在这里的消息。”

“公子,快随奴婢进去吧,自从您失踪后,王上一直没有睡觉,就盼着您回来呢!”

“你再吹牛逼,我赏你几个大逼兜,谁能几个月不睡觉,你这是在诅咒王兄。”成蟜气势汹汹,脚底摩擦,逐步拉开与赵高的距离。

虽说受训免不了,但在咸阳,那都是自己人,丢人也丢不到哪里去。

在宜阳,那才是真的丢人,全军上下,少说几万人,这帮人每天闲来无聊,自己就成为饭后谈点了。

赵高连连告罪,抬起手左右反转,一半脸颊扇一下,不疼不痒:“奴婢失言,奴婢该打,王上他几个月没有睡好觉了,就等着公子呢…”

“完了!”

李斯、李信对视一眼,同时站直身子,低头看脚,就像是两个即将领训的员工。

“别,公子我身子不舒坦,咱们咸阳再见。”成蟜摆着手,转身就走,还挺讲义气,不忘招呼李斯和李信一起。

奈何二人就好像扎在了地下,抬不起脚来。

“滚进来!”

一声厉喝,成蟜浑身一哆嗦,乖乖掉头,抬头看到现在营帐门口的威严身影,只好垂头丧气地走过去。

路过赵高的时候,还不忘报复性狠踩一脚,低声恨道:“要不是你惊动王兄,本公子早就溜之大吉了。”

赵高一脸冤屈,扭头向为人和善的王翦投去求救的眼神,委屈道:“将军,你要为奴婢作证,明明是公子叫奴婢过来的,跟奴婢没关系。”

王翦含笑点头,没有说话。

李斯走到赵高旁边,幸灾乐祸道:“抹黑公子,你完了。”

李信跟在后面,同声附和:“你完了。”

赵高去捡刚刚放下的水盆,向李斯和李信投去仇恨的目光,诅咒道:“你们今晚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