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后面的嬴政依旧没有开口,王翦只是扫了一眼,便把目光停留在成蟜身上,见其迟迟不语,以为是有所疑惑,解释道:“公子与大王制定助韩弱赵的计划,能够有效削弱赵国国力,到那时与赵军决一胜负,才是最佳时机。”
成蟜猛然想起,韩国虽弱,得罪的人可不止一个,其面对的不单单是赵国,当即把自己的顾虑说出:“韩国得罪了楚国,难保楚国会从背后偷袭。”
“杨老将军提前赶往武关,监视楚国一举一动,楚军攻韩,又是趁火打劫,兵力不会超过十万,届时只要他们出了楚地,杨老将军会让他们有来无回;若是远远观望,秦军也能避免一场大战,同样是好事。”
成蟜站起来,全身僵硬,脊背挺直,稍微动一下,就钻心的疼,他拍着王翦的肩膀,故作深沉道:“王将军统揽全局,谋划深远,本公子深以为然,王兄知道任你为将,还是挺有眼光的。”
王翦脑袋忽然变得空空荡荡,遭遇了人生最大的尴尬,公子这话听起来让他如芒在背啊!
他一抬头,便找到了芒的源头。
一直低头看案牍的大王,此时正冷冰冰地看着他俩,那刺背的寒芒,就是来自大王的眼神。
王翦忙后退两步,远离成蟜,陡然觉得轻松不少,看来大王的寒芒,只针对公子。
“大王若是觉得可行,末将这便下去安排。”王翦小心试探着。
“可!”
公子自求多福吧!
王翦得到许可后,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至于事情的各种细节,完全可以等到明天再说。
今晚,大王的偏爱独属于公子。
“你很有眼光?”
成蟜背对着王兄,听到声音的那一刻,瞬间炸毛,僵硬的四肢机械转身,脸上露出牵强的笑容:“臣弟只是装一下,没有恶意。”
“看来是寡人太骄纵你了,让你如此无法无天。”嬴政起身,大长腿迈过案几,目光和善。
成蟜急忙之中,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看向一旁呼呼大睡的壮汉,大声求救:“大壮,救我!”
大壮趴在桌面上,翻转脑袋,嗡声道:“公子说过,大王的意志,不可违背!”
然后,就又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该死,装睡的人永远叫不醒!”
成蟜骂骂咧咧地在营帐里上蹿下跳,躲避来自王兄的偏爱。
王翦离开后,营帐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天亮以后,赵高送洗脸水的时候,看到熟睡的大王,身上压着一条男人的腿,而那个男人,被大王一条腿牢牢地压制在床榻下,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
赵高自觉见到了要命的隐秘,慌不择路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