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才是这支大军的主将,怎么能够如此颓靡不振?这要是让下面的士卒知道了,岂不是要影响士气?”

日上三竿,冯劫奉命带领队伍出发,成蟜却还在马车上呼呼大睡,眼看前方不远就是大河,他忍了一路,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便闯进马车里,把成蟜从被窝里提溜出来。

冯劫掀开整个窗帘,刺目的阳光,争先恐后地钻进来,方形的光幕,正好打落在成蟜惺忪的睡脸上。

他从冯劫手中夺过被子,蒙头躺下,蜷缩在马车的一角,手在被窝里摸索半天,举着一枚虎符,伸了出去:“我现在把大军指挥权交给你了,你就是这支大军的主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下达什么命令,就下达什么命令。”

啪嗒!

金属材质的虎符,落地有声。

就好像落在了冯劫的心里,让他一阵刺痛。

成蟜的这种行为,骂一句暴殄天物,也毫不为过。

三万大军的虎符,多少人一辈子都摸不到,他倒好随手就扔到地上。

冯劫弯腰把虎符捡了起来,拿在手心中,好似千斤重,问道:“公子,难道在你眼里,这三万大军,还没有睡懒觉重要吗?”

冯劫没有得到回应,成蟜翻了个身,裹着被子,面朝里侧,背对着他。

“公子,我们是来打仗的,等过了河,就是赵国的国土,就算是有支偏师已经提前拿下河阳,但是他们毕竟人少,万一出现了什么变故,我们就要重新在攻打一次,战事就在眼前,公子若要休息,也请等到战事结束再休息。”

既然逼问施压没有用,冯劫就只能语重心长地讲起大道理,夸大其词,让成蟜感受到事态的严重性。

私下听人说过,成蟜不拘小节,顾大体,他这才想到用讲道理的方式,来劝说对方。

这要是换个旁人,冯劫直接就给大王写一封信,让人军棍伺候了。

偏偏是成蟜,在获取大王信任这件事上,他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无人能比,又有着仅次于大王的身份,军棍打不下去。

打不得,骂不得,告不得。

讲道理,可不就成了冯劫最后的希望。

成蟜直挺挺坐了起来,靠在车厢上,举着被子挡住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伸手要道:“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