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公子这么说,确实是这么回事,赵国有传闻李牧曾经一战覆灭十万匈奴,起初我还以为是假的。”
冯劫露出恍然之色,很快便对李牧的遭遇感到不平,又有些庆幸道:“如此良将,却只是边关一守将,不过,这种强大的敌人,最好一辈子留在雁门,直到覆灭赵国。”
同情,不平,是因为大家都是武将,杀敌立功就该封赏,不封不平。
庆幸是因为彼此敌对,赵国越是冷落李牧,对秦国就越有利。
“现实是,他已经南下,就在我们对面,随时都有可能攻来。”
成蟜泼给他一盆冷水,跟在最后几名士卒身后,走到船头,张开双臂迎着转了个圈,让河岸上的风,尽情地吹在自己身上,语气让人安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吃吃,该喝喝,他李牧再强,也是肉体凡胎,和你我一样,一个鼻子两个眼儿,没什么好怕的。”
“公子不怕,我就不怕。”李斯接道。
成蟜撇嘴道:“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用来自我安慰的话,这老六非得跳出来拆台。
冯劫做了好些年文官,在朝中勾心斗角多年,听的明白二人话里有话,只是没有放在心上,面对强大的敌人,害怕是人之常情,能够在士卒面前保持镇定,就已经胜过大多数。
他跟在成蟜身后,返回岸上,“李牧南下带来的边军至少五万,邢丘只有六千守军,我已经命令河阳的三千人赶了过去。”
“留下五千驻守河阳,明日一早大军驰援河阳。”成蟜略做思考,对兵力做出分配。
冯劫抢话道:“末将的建议是公子留在河阳,末将率领大军前往邢丘,阻挡李牧。”
“李斯守城,我和你同去邢丘,约了李牧见面,就一定要去见,或许能够带来转机。”
事情出乎意料,冯劫一时无法接受,瞬间凝重:“公子不是缓兵之计?”
“见了面才知道。”
成蟜当然怕死,可现在不是怕不怕的时候,让将士们知道他躲在后方随时准备跑路,就算他们不把怨言说出来,也一定会影响到士气的。
看看,我们在拼命,成蟜那狗东西躲在后面吃了睡,睡了吃,随时准备跑路。
这还不算,打赢了都是他的功劳,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