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阳高悬,微风习习。
邢丘城外,不到三十米的距离。
一处临时搭建的凉亭,赫然挺立。
成蟜难得露出正形,端坐在凉亭下,面前摆着一个小火炉,火炉上架着个陶制的水壶,壶中的热水扑哧扑哧地小沸着。
隔着袅袅升腾的白雾,看得到对面的李牧,方脸浓眉,眼神犀利。
成蟜拿起微微起身,提起水壶,在杯子中添上热水,送到李牧面前。
“将军能来,在下十分高兴,天气转凉,请多喝热水。”
李牧单手接过水杯,顺手放在座位旁边,目光越过成蟜,看向其背后的邢丘城。
城墙上,秦军弓弩手,严阵以待。
成千上百的箭矢,瞄准着凉亭的位置。
李牧轻笑道:“公子行事,还真是每每出人意料。”
“将军威名在外,在下不得不小心行事,要真是离开城池五十米,我这心里没底。”
成蟜一脸崇拜地看着李牧,眼神还露出些许没能隐藏住的忌惮,他快速回头看了一眼,称赞道:“将军不愧是北击匈奴的一代名将,这么些弓弩手瞄准着,还能泰然自若,与我在这里谈笑风生。”
“弓弩手若是放箭,首当其冲的公子,我怕什么?”李牧笑道。
成蟜露出尴尬,生硬的笑容,道:“将军这么说,显得我很呆。”
他侧着身子,看向停在李牧身后,不足百步的赵国骑兵,一个个的长弓在手,与城墙上的秦军形成对峙,提议道:“要不,我和将军换换位置?就算是两边有人手滑,误放箭矢,那也是射中敌人,而不是伤害了自己人,从而受罚领罪。”
“想不到公子还是个体恤士卒的主将。”
李牧话里的打趣,成蟜听得明白,但还是毫不在意,侃侃而谈:“将军爱民如子,是我的偶像,偶像就是向往、追求的目标,所以体恤士卒,是我为了效仿将军,刻进骨子里的责任。”
“片刻功夫,公子就给在下带了几个高帽,看来这杯水,本将是不得不喝了!”
李牧拿起放在旁边的水杯,凑到嘴边,轻轻地吹出热气,吹动平静的水面,浅饮一口,道:“公子吹捧的话,若是说完了,就请开始说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