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晃了两下,斥候彻底昏了过去,没有回应,他伸出手指,探向鼻尖,道:“大人, 还有鼻息。”
黄歇挥挥手,将领起身出了营帐,叫来几个士兵帮忙,把晕倒的斥候抬了出去。
此时此刻,营帐内变得沉寂可怕。
所有人刚刚幻想完渔翁得利,赵国大败的消息就传来了。
按理说,他们应该高兴才对,但是赵国败了,楚国就要面对秦军。
若是秦国实力损失不大,楚国就要吃大亏。
没有等来两败俱伤,等来了赵国大败,换谁也高兴不起来。
“春申君,要不要加派斥候,再去探查一番?”
一位将领上前试探着问道。
黄歇默默坐着,不声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他人见到主帅如此作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算是秦军强大,赵军大败,可楚军总要有些动作吧?
是战,是退,还是再看看?
所有人面面相觑,谁也猜不透黄歇的想法,又没有人敢上前问话。
过了许久,黄歇猛提一口气,发狠道:“大军撤退,转攻魏国。”
“景行,你去一趟秦军大营,见到杨端和以后,就告诉他,我楚军来此是听闻赵韩大战,担心赵军过境,特意来此防范。”
“如今,赵军被秦军击败,韩国无虞,楚国也安全了,楚军便没有驻留此地的必要了,三日之内就会返回楚国,希望秦楚盟好不要因为前些时日的误会而受到影响。”
景行,出身屈景昭三家,年纪虽小,经验尚浅,却身份尊贵,足以代表黄歇与秦军对话,也能够展露楚国退兵的诚意。
他自人群后面站出来,锐利的双眸,携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朝气,朗声应下:“末将定不辱使命!”
景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转身出了营帐。
有人凑到黄歇身边,小声嘀咕道:“春申君,那景行年纪尚轻,前往秦营,万一说漏了嘴…”
黄歇眸光冰冷,盯的那人一身冷汗,若不顾忌其背后势力,他现在就想杀人,呵斥道:“平日里饮酒作乐,纵情声色,而今大难临头了,还想着在本君面前搬弄是非,莫非你见不得我楚国兴盛,看不得同僚立功?”
“末将不敢!”
那人低头后退,暗骂黄歇虚伪无耻。
饮酒作乐,纵情声色,可都是他这个主帅带的头,现在出事了,就甩锅过来。
黄歇自知那人心中不会服气,懒得与他辩驳,直接夺了他的权柄:“现在,本君要率领全军将士转战魏国,你即刻返回寿春,将消息告知大王,七日之内必须送到,否则,军法处置!”
“末将,领命!”
即便不服,也不得不暂时低头。
此刻的黄歇,在楚国就相当于是无冕之王,有时候他的话,比楚王的话还管用,偏偏楚王还无比信任,不受半点挑拨。
一个人离开,营中其他人心中各有所思。
有人暗骂其心胸狭隘,不顾大局,有人替他打抱不平,怨恨黄歇,还有人幸灾乐祸,觉得处罚太轻。
黄歇作为人精,简单一眼就看出来在场大部分人的心思,心中哀叹不已。
享乐之时,所有人其乐融融。
一遇到问题,就变得各有心思,这样的楚国,想要对抗秦国,谈何容易。
念及此处,他无奈苦笑,及时行乐,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至少麻痹了自身,这一生用不着太苦太累。
黄歇无暇关心众人的心思,更没有那个打算去得罪所有人,只要自身利益不受损,不影响他获取声望,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令道:“大军今晚出发,悄悄撤离,营中巡逻戒备,与往日相同,不要有任何变化,以免引起秦军怀疑。”
……
“黄歇那混蛋,真是能躲!”
秦军大营,杨端和气得在营中走来走去,这么多天了一直没有发现楚军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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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了仗,只是守着对峙,简直是折磨。
昨日,杨端和收到王翦的消息,让他尽快驱逐楚军,率领麾下的士卒赶去支援。
说什么,成蟜孤身入险地,形势很不乐观。
“将军,我军若是撤走,楚军一旦咬上来,怕是要受损严重。”
杨端和本就心中焦急,听到属下的话,气得只想动手打人,要不是军法严格,他非得揍这个没话找话的家伙。
他没有什么耐性道:“随便找个人都知道,还用你说?”
杨端和脾气暴躁,喜欢进攻,这几天的对峙,让他耐心渐失。
昨天又收到王翦的信,若只是呼叫支援,他还不至于慌成现在这样。
成蟜陷入险境,才是他着急的主因。
虽说还没有接触过,但是他就是觉得对脾气。
对脾气这种事,就是很不讲道理。
“告诉楚军,我们要撤,把他们引出大营。”
杨端和听着属下的建议,否道:“黄歇有那个胆子的话,我们早就决出胜负了。”
所有人一筹莫展之际,门外传来通报。
“将军,楚军派了使者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