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缭既然愿意好好配合,走上同一条船。
那么,成蟜不会闲着没事,去招惹是非,把同一条船上的队友,变成敌人。
他当即下令道:“此刻起,咸阳城内所有秦军,统归国尉调遣,任何人想要出城,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否则,杀无赦!”
“公子,咸阳城内的秦军,除了国尉的一千亲卫,其他秦军的指挥权要交到国尉手中,都需要大王的诏令。”
王绾并不知道成蟜这么说,早就有了准备,只是身为秦国丞相,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提醒一下。
双方在熊启这件事上,怎么说也算是一条战线上的人。
现在,熊启下狱,本该万事大吉,就此结束。
但,成蟜这么做,王绾很担心带来不好的影响。
若是成蟜自己要掌控秦军,王绾不会说什么,谁不知道秦王宠他,只要不把咸阳城一把火烧开,就算是搬空国库,也不会收到严重的惩罚。
现在他要把秦军交到国尉缭手中,不是王绾觉得不行,而是整个咸阳的官民都会觉得不行。
平时一起处理政事,王绾和缭是同朝为官,共同为了秦国出力,
然而,缭毕竟是魏人,来秦不久,王绾在这件事上,不敢过分相信他。
“王兄已经下令了,丞相不必过分担心,咸阳城交给国尉大人,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成蟜话刚说完,便在王绾等人的注视下,走上王阶,俯身在新打造的长桌前,很快便写好一份诏令,背对着众人,从怀中掏出秦王印,完成秦王诏令的最后一步,使其具备法律效应。
他一边收好秦王印,一边吹干墨迹。
不一会儿,成蟜转身走下台阶,将现成的诏令交到缭手中,双手紧紧抓住缭接诏书的手,语气中流露出真情实意,道:“国尉大人,这是王兄的诏令,他对你可谓是无条件信任,放着那么多的秦人不用,而是选择大人,足见王兄对大人的看重的信赖,此刻前,我的性命,便交到大人手中了。”
缭抽了抽手,发现成蟜这个小年轻,力气还挺大,没能一次抽出来,他松开抓到的诏书,咧着嘴笑得憨厚:“公子这么说,在下不敢接诏,公子的性命,可是关乎到天下形势的,缭何德何能,不敢当公子如此信任!”
咸阳的秦军他掌握不掌握倒是无所谓,而是成蟜的话,让他忍不住心生警惕。
大家才见第一面,就这么放心教出军队,让他不得不防。
尤其是成蟜那句把性命交给他。
这不扯淡呢?
万一成蟜晚上睡觉掉床,次日起来,说是府中进了刺客,责怪他没有担负起治安咸阳的责任,那可真是太冤枉了。
这么离谱的想法, 他也是受熊启事件的启发,而且他觉得成蟜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废话真多,让你干嘛就干嘛。”
成蟜假装无事,语气略有不耐,他把诏书再次塞到缭手中。
想要置身事外,哪有那么容易?
熊启的案子能够这么顺利,他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事后想抽身,成蟜不可能如他所愿。
成蟜懂缭的明哲保身,不想沾惹是非,招致非议。
但,那关他屁事!
差事办好了,别人夸的是成蟜用人不疑,眼光独到。
差事没办法,别人骂的是缭,又不是他。
成蟜推开还想继续推诿一二的缭,在王绾等人震惊的目光下,转身看向百官,说道:“而今,王兄身临前线,亲自与六国作战,无暇他顾,然秦国政事,一日不可荒芜,本公子为了秦国,为了王兄,便勉为其难地暂代监国一事。”
王绾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话。
公子是混蛋了些,但,在大事上面还算可靠。
而今大王不在咸阳,确实没有人能够代理国事,让他来的话,他只是个臣子,有些事情无权处置,还要送到大王那里去,一来一回便浪费不少时间。
熊颠更是没有意见,此事之前,他就有远离朝堂之念,一心投入到连胜坊中。
现如今,成蟜接手政事,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反倒还对楚系的未来有一定好处。
国尉缭展开诏书,头一眼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伸出手指,按在诏书上面,翻转手指,能够清晰看到上面的墨迹,再去按王印的位置,红色朱砂印迹,也还清晰可见。
缭满脸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成蟜,这份诏书昨天之前肯定不存在,公子能够写下伪诏,说明他胆子大,行事无忌,还能搞到王印,实在是...全凭大王的支持啊!
那么监国一事,他肯定也没有意见。
成蟜能够现写监国诏书,他还能有什么意见,见王绾也不吱声,他怀疑老家伙早就知道了。
秦国王室的和谐,远超世人想象。
缭感慨一句,将诏书收好,沉默不语。
成蟜数次想要开口,可百官保持沉默,使得他一大堆准备好的言辞,憋在喉咙处说不出来。
监国一事,不比让缭掌管咸阳军队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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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是怎么回事?
熊颠是怎么回事?
王绾这老顽固,又是怎么回事?
成蟜又等了一会儿,甚至都能够听到身边人的呼吸声,就是没有人提出异议。
属实没有想到,居然没有人站出来反对,竟然连小声的议论嘀咕都没有。
要不是秦王印在怀里揣着,监国的诏书他还没有来得写,成蟜都怀疑,是不是提前把诏书颁布出去了。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各位就各司其职,依照往常一样,领取大秦的俸禄,处理各自负责的事务,这么多年过来,秦国在列位的治理下井井有条,我相信王兄不在的这几天,你们也同样能够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