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煖返回家中,给李牧写了信,让人连夜送到军中。

李牧收到信的时候,正是大军抵达河阳的第三天。

疑兵在外,攻打河阳,制造破城危机。

他则是亲自坐镇大军,散入山林,隐去踪迹,时刻关注着战场形势。

“为牧所虑,有劳老将军费心了。”

李牧将庞煖传信所用的帛书放下信件,便收到军中斥候送来的急报:“将军,河阳以东百里,发现邢丘秦军迹象,明日午时,秦军便能够抵达河阳。”

“领军者何人?”

“秦军举将旗,上绣王字。”

李牧随手打开地图,目光落在其中一处,低语说出自己的判断:“王翦是秦军主将,此刻应该在坐镇中军大帐,能与杨端和同时在邢丘的,只能是老将王齕。”

埋伏秦军的计划,他早就制定好了。

只要不是王翦亲自前来,李牧的计划便不必调整,其他人还不值得他大动干戈。

他之所以重视王翦,也是因为王翦击败了庞煖。

然而,十拿九稳和骄傲自负,是不同的情况。

李牧心中有九成的把握,此次伏击秦军会有所收获,但还是在防备着那最后一成的变数,沉吟片刻后,问道:“邢丘、殷地,以及大河对岸的成皋,这三个地方的秦军有何动向?”

“殷地最新军情,秦军突然撤退不知去向;邢丘在秦军支援河阳的同时,派兵前往殷地,至今尚未到达,殷地守军也没有发现敌军所在;而大河对岸的秦军,每天都在往邢丘运送兵员,河面的船只昼夜不停,此刻的邢丘兵力恐已接近十万。”

听完斥候的汇报。

李牧按着地图的手,用力握在一起,发白的指关节,让人看得出他内心压力巨大。

就算是他有天纵之才,也抵不过秦赵两国的国力差距。

庞煖领军十数万攻韩,被秦军一战击溃,而今大量士卒困在秦军包围中。

李牧率领北地边军南下,勉强够十万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