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是你们眼中的废物,为何王兄还总是想要把朝政托付给我?”
“这说明,他更加废物。”
“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最废物只能有一个,但若是禁止君王级人物参赛的话,本公子也勉强够得上千古无二,与王兄并列。”
哐当!
突如其来的动静,打破院子里的安宁,也打破了蒙毅的遐想,以及成蟜的创作。
“少主人恕罪,小的不会打翻水桶的,还请少主人恕罪。”
一名看上去年纪轻轻,脸上还带着几分稚嫩的下人,跪在水汪汪的地面上。
倾倒的水桶,在圆润地朝着远处滚动
他数次想要伸手去拦,几乎要摔倒在泥坑里,全身满是泥污,依旧没有能够拦下水桶。
水桶哐当哐当地滚动着,那声音就像是抵着心脏的利刃,每一声响起,就会刺痛心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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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都有死亡的风险。
远处,蒙家院墙外的树冠里。
一名提剑的少年,被身后的壮汉,死死地按在树干上。
“别他娘的多管闲事,小心丢了你这条小命。”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公子,发现情况,前往查看是分内之事。”
那少年挣扎着,想要摆脱。
身后的壮汉,确实占有绝对的优势,纹丝不动。
“有危险的时候才叫保护,没危险的时候那叫找死。”
“我不懂这些,放开我,你不去,我一个人去。”
壮汉委实没有了耐心,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趁着少年脑瓜子发懵的时候,他用力掰过少年的脑袋,看向蒙家的院子。
“你觉得那是刺客,但那人和你我一样都是黑冰台暗探。”
少年的眼珠子挤到眼角,看到壮汉的半个手掌。
除了共同出任务,黑冰台的人都是不知道彼此存在的。
但,他选择继续听下去,而没有质疑。
“我观察过,他从一开始就在悄悄接近公子,却在关键时刻出现这种要命的失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壮汉给自己了少许时间去回忆,忍不住抖了一下,继续道:“他听到了更加要命的话。”
“曾经有前线的精英,向王上汇报,公子在前线蠢蠢欲动,消息一送到王上手中,他就被罢免了所有的职务爵位,前往西陲垦荒。”
“所以说,可以保护公子,但是要远离公子。”
“危险没有来临的时候,公子就是最危险的 ,黑冰台是王上的眼睛和耳朵,若是听到看到不该听不该看的,要不要告诉王上?不说就是欺君,说了就是生谣。”
“记住了,公子没需要的时候,我们就要当自己不存在,不听不看不说,这样才能活得更久。”
说着说着,壮汉忽然没了声音。
少年再次尝试着挣扎,这一次,轻松便挣脱了壮汉的禁锢。
他回头看去,发现壮汉转身跳下了树冠,蹲坐在树根下面。
少年回头望向蒙家的院子,远远地看着,。
一一看过跪着的下人,若无其事的成蟜,好像确实不是刺客,也不需要他去保护。
“他死了吗?”
少年跳下来,背对着壮汉坐下。
“没死。”
“那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危险,前往西陲垦荒耕种,同样能够建功封爵。”少年陡然为之一松,在他看来做暗探,有两件最重要的事情。
一是任务没完成,一是人死了任务还是没完成。
说到底,他看重的只有任务。
至于死去,如果能够完成任务,死了也值得。
他不懂壮汉,只知道任务大于生命,所以,他才被黑冰台选中。
“但也没活着。”
“什么?”
壮汉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发出了最后的感慨。
年轻的时候,他和少年一样,任务第一,为了任务可以放弃生命。
当然,现在他也可以。
只不过,一想起那位身在前线的同僚,而今在西陲垦荒,难免对成蟜生出几分疏离。
不同于下位者的天性,疏远上位者来换取自保。
而是,不希望自己的追求,突遭变故。
对于他们黑冰台的精英来说,去垦荒,比杀了他们,更像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