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茂弘兄。你说得很对嘛。当年在这吴地的孙策不就说过,一曰仲父,二曰仲父,难道不是我的功劳吗?孤心中自然也是把茂弘兄当做管仲、诸葛亮那样的仲父的,卿不负孤,孤岂负卿。”司马睿搀扶起王导,让大家都各自落座。
“孤这次过府来,是来领世子的。琅琊传来噩耗,太妃病故,孤在建邺政事颇多,一时走不开,就先让世子会琅琊打个前站。”司马睿的眼神中已不见太多悲伤,想来是心中哭了一路,也是这几年见了太多皇家的离别。
“啊?太妃病故?如此大事,今日议事之时,王爷怎么未曾提起?臣若是知道此事,怎么敢去顾府饮酒,死罪死罪。”王导又要行礼,司马睿摆摆手让他免礼。
“茂弘兄,孤持于身份,不便四处走动,这几个月你为孤不知道跑了多少路,操了多少心,吃了多少闭门羹,国家的政事,都要劳烦茂弘兄,怎么还敢用自家的私事来打扰茂弘兄。”
“不知王爷打算何时返回琅琊,处理太妃的后事?”
“现在是十一月,定在明年二月如何?”
“三月三的修禊日,一直是江南的一个风气,臣建议王爷将日子推在修禊日之后,臣已唤臣堂兄敦,尽早过江,准备相应事宜,今日又和这江南第一的名士顾荣搭上了交情,到时候借着这三月三的盛会,一举拿下江南士人的民心。”
“国事为大,家事为轻。茂弘这么多日,辛苦了,事情总算是有了转机,孤就再往后延迟一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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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璞、葛洪二位,现正在府中,可请他们二位陪世子殿下回琅琊去。”
“准,让孩子们也一起回琅琊看看吧,渡江以来,这些孩子就圈在这建邺城没出去过。”
“王爷英明。”
哐当,外面的窗户被偷听的众小子们挤塌,一个个像滚地葫芦一样滚了进来。
“你是谁家的子弟啊?”司马睿看着最小的纪友问道。
纪友从未见过如此威严的人,吓得直往王羲之的身后钻。
“回王爷的话,那是纪瞻纪思远的嫡孙,他儿子早丧,就送来府上一起学。这个是王含儿子王应,那个是王旷的儿子王羲之,这个看上去傻傻的,是王承的儿子王述,这个是谢鲲的儿子谢尚,这两个是殷浩和袁耽。”
“袁耽?是那个坊间传得神乎其神的赌神,怎么还是个孩子。”司马睿听到袁耽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地上站着这些孩子。
司马绍是他儿子自不必说,王悦见得也多,也是惯了的。王含和王旷的儿子好像是见过几次,但印象不深。
“回禀王爷,您可得给我评评理,赌档凭什么不让我进,难道他们只许人输,不许人赢吗?王爷得给我一道特旨,让我奉旨赌钱。”袁耽倒是天生的社交狂魔,丝毫没有怯场的意思,反倒向司马睿讨要起旨意来了。
“袁耽啊,孤听说过你,在这一小众兄弟里,数了王悦,就数你的才气最大了,但要用在正路上,赌可以,不要痴迷,不能因此废了学业。”
“谢王爷夸奖,那我以后能不能……”
“不能。”王悦一眼就知道他小子要拉什么屎,赶紧让他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