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还没有完全糊涂。”
“但接下来的事情,就走向诡异了。徐润把恨意转嫁到了多次进言要除掉自己的奋威护军令狐盛身上。”
“他装出一副改过自新的样子,学廉颇负荆请罪,到了令狐盛的府上,那时候下官正是令狐盛的僚属。”
“那个徐润啊,太会演戏了,一进门就哭成一团,说什么悔不当初,听到令狐盛的话,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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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和令狐盛说,刘琨久掌晋阳,心生骄横,和他言谈之间,生了帝王之志,还总说他与昭烈帝刘备,同为中山靖王之后,既然晋德已衰微,汉德当复,那他这个高祖的自家儿,不比胡奴外甥名正言顺的多?”
“徐润就劝令狐盛,自古以来,劝进是第一大功劳,自己要不是官微职小,不在其位,早就去拿这份功劳了。”
“那令狐盛怎么说?”
“令狐盛当面驳斥了徐润的话,说如今胡奴猖獗,就是各地的诸侯各怀心思,不思保社稷,只想着自己也能过一下皇帝瘾,小则为坞,大则拥郡,各自为政。这样只会让胡奴各个击破,最终江山不复。”
“说的好,正是这个道理,若不是当初华轶在背后捣乱,我军早就开赴洛川。这徐润鼠目寸光,只知道谄媚刘琨。”
“那徐润见令狐盛说不通,就索性拿出劝进表,让令狐盛签字。”
“好毒的心机,令狐盛若是签,他就向刘琨报告说令狐盛违背刘琨命令劝进,当斩。若是不签,他还可以说令狐盛对刘琨心怀不满,欲取而代之,他只是稍加试探就试出了对方的忠心。”谢鲲说出了这背后的阴谋。
“不错,正是如此,令狐盛当场就拔出佩剑,斩了劝进表,还要顺势把送上门来的徐润也砍掉。最后被他的儿子令狐泥拦住,说徐润现在是刘琨的宠臣,要是杀了他,他们父子必死无疑。”
“不错,这就是徐润敢去令狐府的缘故。”
“徐润侥幸逃走,回到刘琨身边就告了令狐盛一状,说令狐盛本就是胡人异种,心存不轨,想取而代之。刘琨就真信了徐润的话。”
“众将士劝刘琨,刘琨不听,连刘琨的老母都劝他,现在晋阳这个局势,四面都是敌人,更要有容人之心,那些说话耿直的人,多半是没有坏心思,而有大才干的。就说这个令狐盛,多少次是他挡住了刘聪刘粲,要是把这样的豪杰杀掉,一旦刘粲再来犯,你派谁去抵挡,难道派你那个会弹曲的徐润吗?”
“但刘琨还是不听,找了个借口,说令狐盛劝进有违人臣之道,就把令狐盛杀掉了,令狐府上下为了避免被打击报复,也只好四散而逃。下官就一路逃到了豫章。”
“那令狐泥去了哪里?”
“下官不知。”
令狐盛被无故诛杀,令狐泥走投无路,就投靠了刘聪。
刘聪大喜过望,命令刘粲驻扎原地,等自己携令狐泥到达前线。
“父皇,这还是您即位以来,第一次亲征。”
刘粲在营帐里看到了刘聪,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刘聪已经被酒色抹去了一大半的威风,看来刘聪这个以色示人的计策,不但走了心,还走了肾。
“刘琨这家伙,是最硬的骨头,现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令狐爱卿,给大家说一说现在的局势。”
“晋阳的乌桓换防回了雁门,雁门那里的官吏,可不是徐润这种人,看他们欺压侮辱百姓,就把他们抓捕处死,这一下子就捅了篓子,那批从晋阳回去的乌桓人娇纵惯了,一有不顺心,立刻就造了反。现在刘琨正亲自带兵去平定叛乱,并不在晋阳城内。”
“阿粲看到了吗,这就是那个打败刘琨的机会。令狐将军,给大家说一说,晋阳城的部署。”
“以前的将军,有大半因为家父的事情,受到牵累,如今已经在晋阳狱中,那晋阳令虽然是一个县令,却当了晋阳城的家,俨然把太原太守高乔当做下人来使唤,这个高乔可以为内应。现在守备晋阳城的是徐润推荐上来的郝诜,这人和徐润一样,只知道纸上谈兵,并没有真正的领过兵。”
“如何?阿粲?”
“父皇圣明,若是按照儿臣的打法,只怕晋阳城十年也攻不下来。”